换而言之,如果立刻动起手来,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能把对方直接撂倒加打晕,然后趁机逃之夭夭什么的。
早知道她该提前研究一下,到底打哪里会容易让人失忆了。塞莱斯特有点懊恼地皱起眉头。
然而还没等她盘算清楚行动方案,却听到哈利说:「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塞莉,你不用这么紧张。」
被叫到暱称的少女不由得眉头一挑,用充满怀疑与审视的目光看着对方:「为什么?」
「因为我只是想找回你。」他说着,改变姿势微微朝前凑近对方,一种毫无理由的强烈专注感从他碧色的眼瞳里流露出来,「我等着能够重新和你见面,哪怕只是像现在这样,已经等了十年,塞莉。」
什么叫「哪怕只是像现在这样」?你还想怎么样?
塞莱斯特满脸茫然,脑海里却莫名浮现出她之前在奥斯本大厦里,因为躲避安保人员而误闯进男士洗手间,然后还不得已将对方绑进隔间的画面。
对于她一连串的接近绑架的粗暴行为,哈利不但没有抗拒,反而还表现出一种诡异的兴奋感,好像找到了什么他渴望已久的东西。
甚至还想吻她。
一想到那个画面,塞莱斯特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阴暗设想把对方打晕到失忆然后跑路的计划,也哆嗦着缩减成干脆自己直接跑路比较现实。
「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什么了吗?」她努力试图维持话题的正常走向,「我以为我们在讨论我曾经绑架过你的事。」
虽然她那时没有伤害对方,还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儘可能地照顾着这个小人质,但是那并不能改变绑架犯罪的本质。
「是这样,但我更希望你能明白我真正的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
总觉得这个倾向不太对。塞莱斯特头一次感到有些坐立难安,目光朝周围四处乱飘,期待能见到那个熟悉的红蓝色身影出来救场。
实在不行,那个蜥蜴怪物也不是不可以。
「我需要你回到我身边。」
他说:「过去发生的事,你的身份,都只会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没有人会知道。」
塞莱斯特挪动一下椅子,满脸古怪地看着对方:「你这语气可不像一个逃脱出来的人质对绑架者该说的话。」
他是哪里有什么问题吗?比如心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自己当初没那么丧心病狂吧?
还是……该死的,她不太记得当年到底还有哪些细节了。
「或者我并没有。」
「什么?」
「我没有逃离出来。」哈利看着她,眼里堆迭起来的真实情绪浓烈到几乎将她淹没,「我至今仍然是你的人质。」
塞莱斯特愣愣地看着对方许久,突然很想报警让警察来救救她。
「哈利会会格外偏爱有着红铜色头髮和蓝眼睛的女孩。他一直如此。」贝尔纳黛特说过。
「那条项炼他已经戴了很多年了。」彼得也说过。
然而现在将这所有的线索串联
到一起,塞莱斯特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连舌头都不听使唤:「你……」
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但是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一声巨大的轰鸣忽然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是一头浑身青绿,体型庞大的蜥蜴怪物。
紧接着出现的还有不知什么时候轻盈跳落在路灯上的蜘蛛侠:「抱歉孩子们,我不得不很遗憾地宣布晨间咖啡时光已经结束,现在该是早操时间,快跑!」
……
贝尔纳黛特出院那天,纽约冬季的天空罕见放晴,阳光清澈灿烂,像是融化一地的蜜糖,披淋在整座城市上。
窗户上有昨夜凝结成的大片冰花,斑斓繁复的纹路被映照得透亮,晕出片片浅淡的橘子色,光芒在这一刻被凝固在了冰层里。
已经想不起来上次见到这么好的阳光是什么时候了,她看着手上稀薄到透明的晨曦,听到门口有护士敲门提醒的声音:「瑞恩小姐,你的家人们来接你出院了。」
家人们?
贝尔纳黛特有点疑惑地抬头,不知道她的家人除了泰德以外,还会有谁。
很快,从门外走进来两个她很熟悉的人,理察和玛丽。
玛丽手里还抱着一束用牛皮纸扎束着的金色向日葵,中间点缀着几支洁白俏丽的小雏菊。
她将花递到贝尔纳黛特手上,笑着指了指窗外的冬日阳光:「今天是个很难得的灿烂晴天,所以我拜託花店店长帮忙抓一点阳光送给你。」
充满童趣感的话语,让贝尔纳黛特忍不住笑起来,同时听到理察说:「抱歉,不得不借用一下你家人的名义才能进来接你。福瑞伯格长官已经下令,不许莫洛尼家族以外的人进来探望你们。他忘记我们也会来,但那时候情况紧急,也没来得及嘱咐别的。」
贝尔纳黛特理解地点点头:「泰德呢?」
她记得泰德的伤势比较严重,现在恐怕还不能出院才对。
「我们已经提前将他送去保护点,那里也会有医生和所有需要的医疗设备。他恢復得很不错,不用担心。走之前,泰德还问起了你的情况,我告诉他我们很快就会过去和他会合。」
几天前,她刚从pib基地里逃出来,因为膝盖受伤导致出了车祸,所幸并不严重。晕倒在路边没多久,她被正好赶过来救援的pib保守派特工们救回医院并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