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也不介意,坐在太监们搬过来的椅子上,心里清楚自己不被待见。
玄付之虚伪的笑笑:「皇后找朕可是有事?」
舒禾姿态高傲的不拿正眼看他,接过玉香送上的香茶,漫不经心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皇上这里坐坐。」
「呵!」
六王爷毫不掩饰的嗤笑出声,终于拿眼角斜了百里千留一眼。
舒禾视线落到他身上,浅浅一笑:「六王爷如今已成年,规矩来说是不是该回自己的封地了?」
意思就是你可以离开皇城了。
六王爷从椅子上骤然站起,一双剑眉拧起,眼里的阴狠杀气不加隐藏的射向百里千留。
青阳朔衣抬头,死水一般的目光落在百里千留身上,是打量。
玄付之忍不住沉下脸,皇子被封王以后到成年就必需离京赴封地,这是月国皇家强制性的规矩,就是他也不能阻止。
舒禾不动声色的在心里冷笑,如今朝堂上能与吴善正面对抗的就只有背景特殊的六王爷和身份成迷的安郡王,两人可谓是玄付之的左膀右臂,绝对的缺一不可。
御书房内的气氛沉默的压抑,六王爷看舒禾那是用瞪的,眉宇间的怒火不加任何掩饰的跳跃着,百里千留敢把他赶出皇城,他就敢来个鱼死网破。
青阳朔衣此时才对百里千留起了一点兴致,带点想把他捏死又想把他搓死的閒散盯着他,那一夜的耻辱是解不开的结。
玄付之的心思最复杂,这是一步非常意外的棋,以至于他完全想像不到百里千留的真正来意,但他比谁都死脑筋,他不认为没脑子又庸俗惯了一个人会突然间变聪明起来。
握紧的拳头缓缓鬆开,玄付之语气平和道:「六皇弟的事朕自有主张,此等琐事就不劳皇后费心。」
舒禾对上他的眼,淡然道:「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本宫如果执意追究显的就不识大体了。」
六王爷闻言冷哼着讽刺:「从皇后口中说出『大体』两字还真是让本王听了一个大笑话。」
舒禾不甚在意的轻言:「这种笑话以后还会有很多,本宫倒是挺希望六王爷能一直听下去。」
六王爷敛起剑眉,一股狠劲从眸中迸发:「你这话什么意思!」
舒禾冲他浅浅一笑:「六王爷何必过激,本宫只是想起吴家大公子惨死一事,突然就觉得世事无常,生死难测,指不定本宫今天还是活蹦乱跳的,明天就步他后尘了呢!」说的好像事不关己,其实根本不能高高挂起,谁的命都只有一条,百里千留是自作自受死不足惜,可他舒禾是无辜的。
玄付之三人都不是傻子,就凭这段话他们可以估计出百里千留的来意,原来是怕死了。
六王爷真心乐了:「百里千留,原来你也会怕死啊!」
舒禾骤然站起,姿态是空前的高傲:「如果六王爷不怕死,本宫不介意送你一程!」
六王爷看着他顿起杀念:「本王也不介意为民除害!」
两人急眼的对峙,一人死不信邪,一人就要扮鬼。
花花的身影突然跳出来,他搬起椅子就往六王爷脸上砸:「讨厌!很讨厌!」
叶公公鬼魅般冒出,椅子稳稳的落在手里却小心的后退了一步。
青阳朔衣神情一变,望向一旁气愤的花花,眼底拍起了浪花。
玄付之面色变的开始不镇定:「皇后今日前来难道是要在朕的御书房大开杀戒嘛?」
舒禾也不着急,他拍拍花花的背,道:「皇上想多了,本宫今日前来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并没有想要乱来的意思。」
玄付之心里烦躁,感觉今天的气氛很不正常:「皇后是有什么东西遗落在朕这里了?」
舒禾直接了当:「本宫的凤印希望皇上归还。」
玄付之诧异的看向他,打从百里千留当上皇后的这一年里,别说索要凤印,就是连提都没提过,如今这是怎么了?向来高傲到无法无天的人怎么惦记起那么一块没什么重量的石头了?
随后脸色一变,一隻手狠狠攥着椅把,玄付之那对漆黑的眸子逐渐深邃,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凤印绝对不能交还给百里千留!
舒禾视线牢牢锁着玄付之,从他的表情中自然能猜出他的想法,凤印也许对百里千留没什么多大的作用,可对玄付之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比如他只要迷惑一下百里千留,一件事让百里千留点下头便能私自拟旨盖上凤印,名正言顺的说这是皇后懿旨,毕竟在吴善掌控的朝局中,皇后懿旨比皇上圣旨要来的有用很多。
第16章 看着很舒服的人
青阳朔衣是一贯的沉默不语,看着突然陌生的百里千留他有自己的思量。
六王爷玄付兮对于这个话题压根就没有发言权,儘管他很想撕了百里千留的那张脸,但他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忍了那么久也不缺这一天。
玄付之锁着眉,对于凤印交还是不交这个抉择非常头疼。
舒禾也没真想把玄付之给逼急了,他的目标不是和他们成为死敌,他要打的是心理战,赌的是他们对百里千留那根深蒂固的不屑,以及发现百里千留突然变化后的顾虑与种种猜忌。
舒禾在三双厉眼注视下突然对玄付之淡淡一笑,「既然皇上一时拿不出凤印,那么本宫不便多扰,这就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