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眠放下茶杯,道:“王爷是有什么计划吗?”

段栖迟看着他,“嵇首辅很好奇吗?”

嵇雪眠瞧他一眼,抚着衣袖,一双凌厉的眼眸收敛了戾气,薄唇轻启:“都是朝廷的事,问一问也算好奇吗?”

嵇雪眠这话说的,听起来云淡风轻,实则摆明了要掺一脚。

天空迟迟没有下雨,看段栖迟的样子,不等到南疆人有异动誓不开饭。

“不算,嵇首辅说的什么话?本王只是在等。”

嵇雪眠眼皮一撩看他,刨根问底:“等什么?”

段栖迟整个人往后一靠,右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左手拄着下颌,歪着些头,极具侵略性的眼神衔住了嵇雪眠,唇边挽起一抹笑意,看似很是放鬆,浑身上下却写满了恣意。

“等、雨、来。”

嵇雪眠被他一盯,重新垂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他眸中的强势态度,端起茶杯,接着抿了一口。

段栖迟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睛移也不移。

几个副将面面相觑,感觉屁股都要烧着了。

“王爷,今夜真能下雨?”

却见段栖迟不看他们,沉着冷静道:“等着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副将们赶紧把嘴闭上,对视一眼,对他们王爷这副双重对待标准表示害怕。

嵇雪眠听见了,也装作没听见。

他一开始还以为南疆蛮夷部落是军队衝突,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得知蛮夷部落人员流动大,部落总人数虽然赶上一支军队,主要的武器却是南疆特有的毒虫蛊术。

小小的部落们不足为惧,主要是他们背后的靠山,所谓的南疆散兵游勇的组织者。

“他”才是对大宁朝江山产生威胁的不知名势力。

嵇雪眠想要顺藤摸瓜,率先把南疆收编,这个“他”,就是嵇雪眠绕不过的一个谜团。

“他”能隐藏到现在,可能存在两种情况。

一,“他”有内线,了解段栖迟的一举一动。

二,“他”和段栖迟一伙儿的,段栖迟庇护了“他”。

嵇雪眠冷若霜花的眼神瞥过去,和段栖迟灼灼烧烫的眼眸对上。

段栖迟微微一笑,表示友好。

外面羊烤熟的同时,两个将士匆忙来报:“回王爷,有发现!”

段栖迟终于不再看嵇雪眠了,“讲。”

“王爷妙算,果然在营地外围找到了大批毒蛇毒虫的尸体,已经被我们的埋伏杀死了。”

“属下和哨岗的几个兄弟看见,营地外面逃了几个南疆人,已经派人去追了,王爷放心。”

同时,士兵递出一块红布头:“还有,王爷,这个吧……是意外发现,这肚兜是咱们在哨岗底下捡到的,不知道是……谁的。”

段栖迟眉心一跳,语气骤然不悦,“拿过来。”

嵇雪眠微微一怔,心里犹如一声惊雷,那肚兜上面用金色细线绣了一隻蜘蛛。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朵女子喜爱的花卉图案。

段栖迟看起来生气了。

他低沉着声音问:“林渊,这是怎么回事?”

林渊骤然被点名,马上瞪圆了眼睛,当即跪下,“王爷明鑑,末将不知道!”

另外几位副将也齐齐跪下,“王爷息怒!”

段栖迟阴沉着目光,扫了一眼嵇雪眠。

嵇雪眠不卑不亢,起身,回道:“臣亦不知。”

段栖迟先是出了一口气,话语严厉的像是一柄杀意凛然的刀。

他震怒道:“都不知道?那这是见了鬼了?南疆局势如此混乱,不日就有一场硬仗,哪个混帐胆大包天,如此淫/乱!林渊,派人给我搜大营!找到了混帐马上砍头,以儆效尤!”

林渊见段栖迟怒了,忙低头,高声喊道:“是,王爷!”

搜大营,这可不行。

嵇雪眠不想被搜大营,他还有摺子没收拾好,不能被段栖迟的人发现。

他缓声道:“王爷何不直接派人查查这“蜘蛛”的含义?”

段栖迟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想了想,“嵇首辅说的有理,那照你所说,本王应该在大营里搜索“蜘蛛”的踪影,而不是女子的踪影?”

嵇雪眠被他堵的一口气悬在嗓子眼,段栖迟这个人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真是普天之下无出其右。

嵇雪眠自觉理亏,话锋一转:“何必分的那么清楚?王爷要是愿意搜,那就搜吧。”

段栖迟定定地望着嵇雪眠几秒,才缓缓道:“首辅大人是不想本王搜出什么秘密吗?”

听听,阴阳怪气的,这叫什么鬼话?

段栖迟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就拐了好几个弯。

嵇雪眠对眼前这个人的一切行迹几乎了如指掌,便拂了袖子,轻飘飘地说道:“臣有何畏惧?王爷叫人搜便是。”

段栖迟索性不再和段栖迟争论,起身准备离开帐篷。

路过段栖迟身前时,他衣袖带风,打断了段栖迟的思绪。

段栖迟鼻翼微动,轻轻皱了皱眉。

为什么嵇雪眠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很香,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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