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栖迟垂眸, 语气平静:“总比在宫里好。当时南疆大翁说蜘蛛首领在宫里, 我猜就是今天席上之人,那个叫赵禹的太监,很是可疑。”

兰慎也是苦恼,“赵禹?属下没在老爷夫人那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

“那就再好不过了。”段栖迟突然笑了笑,“越是故作干净的人, 背景越是骯脏到不可见人。”

林渊突然默然了,王爷似乎话里有话, 但他不会去多嘴,抬头看了眼王府外,和兰慎双双翻上墙头,再次离开。

外面的打斗声一夜都未消。

嵇雪眠睡到一半,被噩梦惊醒了,天却还没亮,阴沉沉的,窗外下起雨来,噼里啪啦打在窗子上,吵的人睡不着。

他一有动作,身边沉睡的段栖迟便把他勒进怀里,似乎是无意识的动作,嵇雪眠越动,就被他抱得更紧,只能认命。

是他说的要人家陪……

现在段栖迟真陪着他了,睁开眼他确实还在……

嵇雪眠也没理了,只好微微抬起眼睛,静静端详着他的眉眼。

半晌,料想段栖迟不会知道,嵇雪眠凑到他唇边,轻轻地吻了下。

这个生辰,总算是还有值得欣慰的事情。

谁知道伤疤压开了裂口,嵇雪眠浑然不知,再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榻上染了一块血迹。

嵇雪眠脸色发青。

实在是……太惹人遐想了!

段栖迟一睁开眼,就看见嵇雪眠在他身侧坐起身来,正有气无力地靠着榻角,有些哀怨地看着他。

段栖迟迷迷糊糊的,喊了他一声,却没有得到回答。

段栖迟彻底清醒了。

这是怎么了?又生气了?

却不知道嵇雪眠看了他多久了,眼睛还泛着些红,昨天那么一顿哭,眼泪流了半宿,可不得把眼睛哭肿了。

“王爷终于醒了。”嵇雪眠慢悠悠说道,“我若是不知道,还以为昨夜王爷要谋财害命。”

“怎么会?”段栖迟不假思索,“饿了吗?我叫人送进屋子里来。”

他起身下榻,披上外袍,一边穿戴一边朝门外喊:“来人。”

嵇雪眠刚想阻拦:“不用——”

谁知段栖迟话已出口,两个梳着髮髻的漂亮丫鬟一左一右进了屋,用相熟的语气笑嘻嘻地问道:“王爷,您要用膳了吗?”

“王爷,这位是……”少女的眼神直往榻上瞥,看见那块血红的时候,脸瞬间就红了一大片。

另一个姑娘亦是看见了,语气欣喜:“这位可是王爷心仪的那位王妃?云霓,你看是不是挂在墙上的那位公子?”

嵇雪眠解释:“不是王妃。”

“正是正是,公子嘛,总算是见到真人了!”织碧掩唇笑笑,“公子莫见怪,我姐妹二人受王爷的救命恩情,一直在膳房做工,今天有幸一见,实在是唐突了。”

嵇雪眠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僵着脸点了点头,“无妨。”

段栖迟喝着茶,似乎対两个丫鬟很是宽纵,简单解释了一下:“她们从漠北跟我来京城,算是家仆。”

嵇雪眠淡淡地“嗯”了一声,恢復了一夜,心痛交加的感觉已经消弭了不少,虽然还有点乏力,到底他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他的手不方便,只能用一隻手穿衣裳,云霓和织碧看见了马上走过来,手脚利落地收拾好他的衣装,皆是目露惊艷之色。

“王爷,您的心上人……可真好看。”

“是吧?”段栖迟笑笑。

嵇雪眠挑眉,段栖迟便揽过他的腰,直接把他搁在大腿上抱着,啧了一声,“你太瘦了,正好趁这些日子好好伺候伺候你,不过……”

“你这腰身,倒是感觉——”段栖迟说不上来,歪着头,“没有那么硌手了?”

嵇雪眠被迫靠着他的胸膛,任由他的掌心在自己肚腹上轻轻揉来揉去,只好闭着眼睛:“许是最近懒怠了,疏于练武,胖了点。”

“那就好。”段栖迟一隻手托着他的下巴,叫他不得不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他看了半天,“嗯,哭了一夜,总算是不红了。”

嵇雪眠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段栖迟干脆在他唇畔落下一吻,嵇雪眠推他胸膛却推不开,只能张着口被他索取。

所有恼羞的话都被他堵住,只留下微微的喘.息声。

嵇雪眠念及着旁边还有人,心里更气。

虽然王公贵族们十三四岁时就有侍妾用来给主子开窍,主子娶了正妻,甚至还要在旁边伺候承欢,倒也不用笑的这样欢!

云霓和织碧虽然低着头,却用宽大衣袖捂着脸,一看就是正笑个不停。

嵇雪眠终于推开他,双眸泛着泪,嘴角本就肿着,现下更是红.嫩。

云霓眼珠子一转:“公子莫要怪罪,王爷是个怪人,这么多年,只见过他対您一个人……那样狂野……”

说完,再看一眼榻面上,云霓到底是个姑娘,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拉着织碧匆匆跑回去,“王爷稍等,这就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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