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吃完, 赵玄朗第一个招呼大臣们走,呼啦啦一大群人倏忽就消失了, 转眼之间,偌大个大殿就只剩下两个人。

嵇雪眠经过昨夜,长记性了,没再喝酒, 段栖迟却喝了不少, 嘴角就一直没放下来过。

他喝光了最后一口,拿着酒杯, 食指抬起来, 朝嵇雪眠勾了勾手指,眼眸盛满了笑意。

嵇雪眠不自然地看了一眼殿门,看见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了, 才捂着嘴咳了一声, 起身朝他走过去。

才刚一站到他身边,就听见酒杯咣啷落地,手被他轻轻牵住,低头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抬眸, 盯紧了这双有些失措的丹凤眼:“你的回答,是真心的吗?”

嵇雪眠心尖一动, 因为段栖迟这规矩的举动,仅仅是牵了手而已。

从前桀骜肆意的人一夕之间变得小心翼翼,仿佛在没有得到嵇雪眠的允许之前,他不会再有进一步动作。

嵇雪眠看透了他的心思,决定对他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紧了紧他的手,“真心的,就说一次。”

“你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了?要是反悔了,那也来不及了。”段栖迟故意逗他,笑的眯起眼睛,言之凿凿地问。

嵇雪眠闭眼睛,脸色酡红,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你有完没完?”

段栖迟一把扯住他衣领,把他引得俯身,胸前露出了一大片白皙的皮肤,连带着里面的风光都一清二楚。

嵇雪眠想挡,却被他按着下颌,嘴唇凑上去,却不亲他的嘴唇,而是暧|昧的蹭了几蹭,低语道:“不急,娶你过门,还差最后一步。”

段栖迟只消往他衣襟里看一眼,整个人就像一隻饿急了的狼。

但这隻大尾巴狼非常规矩地合上了首辅大人的衣襟,并且拍的十分平整,抬眸一笑,不怀好意。

他越是这样,嵇雪眠心里越是忐忑不安,“臣……要回府了。”

眼前人乍一成了皇帝,嵇雪眠多少都有点不适应,低下头,惯于恭谦,“皇上,臣告退了。”

怎料段栖迟却道:“司伶,你同我生分了是不是?”

嵇雪眠被他看出心事,皱了皱眉头,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皇上,从今以后,不可自称为我,而是要自称为朕。”

段栖迟被他数落,却越笑越深,“就这样,很好,以后就这么对我,不要拘谨。”

嵇雪眠摸了下鼻子,只好别过头不去看他:“平日里君臣有别,就算是成亲……那也是君臣,自然是要时刻清醒的,算不得生分吧?”

段栖迟听他这话,其实自己心里也想了一整天。

他只是在想,怎么能直截了当,以最快的速度让他们的关係回到从前。

后来段栖迟悟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告诉他,不要犹豫,不要让他瞎想,不要让他一个接一个的吃苦头,不要让他怀着孕还要胆战心惊。

“司伶,我爱你。”

嵇雪眠愣神,肩膀一僵,却没说话。

段栖迟站起身来,非常认真:“我说过,你和我永远不需要拘谨,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是三朝首辅,名满天下,而我只是一朝新帝,根基未稳。所以在我面前,你大可以放肆一点,没人敢说你的閒话。”

嵇雪眠垂眸,自从摄政王称帝之后,他整个人都没那么死脑筋了,听段栖迟这样一劝,心里的大石头好像有了落脚点,扑通一声落了地。

他想,他愿赌服输了,这辈子栽在他身上,那就栽了吧。

“不过,有些君臣之礼还是要顾及的。”

嵇雪眠呼吸凝滞,“什么?”

段栖迟抚摸着他凸起的肚子,似笑非笑地说道:“那就是绵延子嗣,除了这两个小崽子,你得再给我生一堆小崽子,你早答应过我的,不能反悔。”

“这不可!生一堆会死人的!”嵇雪眠后退一步,段栖迟牢牢把他的腰搂住,笑着吻了上去,“死不了,子嗣众多可是盛宠的表现,我得让天下人都知道,这前朝后宫权柄最大的人到底是谁。”

嵇雪眠着实有所耳闻,前朝有妃子盛宠于六宫,自选秀进宫那一天起,肚子就没空过,后来成了先皇的母亲,仁颐皇太后。

嵇雪眠难以想像这么疯狂的宠爱,恨不得赶紧避开这一话题:“寻英还在家,我得回去看看……”

段栖迟看了看天色,“太晚了,宫门都关了,今晚你在玄清宫对付一宿,明早我叫人送你回去,寻英有下人们照看着,不会出事的。”

嵇雪眠哪里知道,段栖迟此举,是另有深意。

第二天一大清早,嵇愈和梅常青来了嵇府,四处寻嵇雪眠不见,只好坐在嵇府里下棋,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只好叫人邀请了三五老友,在嵇府里閒侃大山,饮茶吹风。

梅常青鬆了松衣襟,“这天头可真热。”

灵音猛打扇,应和着:“京城的夏天一向如此,因为这,城北的王媒婆生意都不好了。”

闫明陪着两位老头子,摸着下巴琢磨棋局,一边分心问了一句:“这和媒婆有什么关係?”

小厮“嗨呀”了一声,“闫大人早娶亲了,自然是不知道的。这酷暑里结亲,新娘子一流汗,那妆就化了一脸,再穿着厚重的吉服,戴一头凤冠……啧,哪个女孩子也不愿意受这种苦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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