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从前没爱过她,以后就更不会。」
「你不用害怕。」秦曜停下脚步,忽然转身拥住他,「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你在怕我反悔,是不是?」
唐湉下意识的想反驳,可张口却又发现秦曜是对的。
儘管他本人尚未察觉,但潜意识里的确在意这件事,尤其刚才亲眼见到了谢夫人后,这种情绪就立刻被放大了。
客观来讲,谢夫人确实很完美,容貌气质性格都是一等一的好,和秦曜又有年少时青梅竹马的关係,就算秦曜强调对她没有爱情,可人是会变的,也许再相见后各自心态不同了,感情也会产生变化呢?
平时向来不会在感情上细腻的秦曜却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唐湉的不安,儘管他的确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可他却用最直白的方式给他安全感。
「你不用怕,我早说过,此生都对你一人好,给你的感情,便不会再给旁人。」
花灯下秦曜的脸被映照的那么明艷,唐湉被他的话打动,心里那一点点的不安顷刻烟消云散,于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我信你。」
两人在元宵灯会的灯下相拥,周围都是忙着赏灯的行人,没有人分出心思看向这边,于是秦曜大胆在他耳边轻轻一吻,调笑着说:「其实真要说起来,你比我更能招人,我是跑不了了,可是万一哪天是你跟着别人跑了呢?」
「胡说。」唐湉红着脸掐他胳膊,「我才不会跟人跑!」
「再说谁会看上我,你忘了我是……」
他一提起这副身体那点残疾就缄默,后头的话也不合适说出来。
秦曜却笑了,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可是我喜欢得紧。」
「你浑身上下处处可爱,那处最甚。」
唐湉的脸瞬间就像在太阳底下跑了十来圈那么红,赶紧捂住他的嘴瞪他:「快住嘴吧小流氓!」
「你还要不要脸了!?」
秦曜被封了嘴,隔着手掌对他微微一笑,墨如点漆的眸中透着笑意,被花灯映得明亮的眼里倒映出唐湉的身影。
再没人能怀疑,他有多爱唐湉。
元宵灯会在天刚暗下来的时候就开始热闹,十里长街一片火红,唐湉和秦曜牵着手漫步在街上,从这头走到那头,而后又慢悠悠的从那头踱步回来,儘管身边全是行人,可他们却如入无人之地,彼此心意完全相通。
一直到花灯全部熄灭,街上空无一人,唐湉才心满意足的带着秦曜回宫,孩子们早就被赵奕送回去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因为顾着谈恋爱才这么晚。
当然,用秦曜的说法就是,过年过节图个热闹,有些事当然也要做,不然怎么对得起良辰美景是不是?
所以唐湉第二天又没能顺利下炕,扶着腰暗骂了他一整天。这厮真就是属狼狗的,一上炕就翻脸不认人,又凶又狠,果然那些话都是拿来哄骗他的!
这种蜜里调油的日子当然多多益善,唐湉沉浸在爱情中,整个人被滋养的气色红润,连带着体质都变好了不少,稍微有些阅历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是怎么回事。
颜心斋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交了请假条后就马不停蹄的回自己老巢握着,年纪大了最看不得这些个臭情人到处腻歪,膈应谁呢?
没了颜心斋碍事,秦曜当然高兴,书房里就剩他俩,那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别闹,处理政务要紧。」唐湉木着脸推开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用摺子来当藉口,想当初他可是见了摺子就像原地去世。
果然秦曜比摺子更吓人。
秦曜单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这才刚过元宵,能有什么要紧事要你处理?」
「大理寺呈上来的,关于你父兄的案子。」唐湉扬了扬手里的一份奏章,「要不要看?」
秦曜的笑瞬间就敛了起来,急忙坐了过来接过摺子低头仔细看了起来。
「天不负你。」唐湉轻声说,「他们在排查谢眠山从前的党羽时,层层拷问之下,竟真的挖出了一条大鱼。」
「那人是当年你爹身边的一个副将,原来他并没有在那场大战中死去,而是偷偷潜逃离开,被谢眠山藏在了一个偏远的村落里。」
「大理寺怕人跑了,大过年的一天都没休息去将他抓了回来。」
「现在他们还在审问,结果如何还未可知,不过我觉得快结束了。」
秦曜低头看完摺子,眼眶微微发红,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哑着嗓子道:「他竟还活着。」
「我一直以为,他早已随着我父亲一同战死了。」
他抬起头,目色冰冷的道:「我想见见他,问他为什么。」
「他与我爹几十年兄弟情分,为何要如此背叛他!」
唐湉不舍他难过,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77章 七十七
七十七
那人叫李智, 据说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跟在秦老将军身边四处征战,两人不仅仅是几十年的同僚情谊,更是至交好友, 秦老将军人生几乎每个重要阶段都是在李智的见证下度过的, 远不能用朋友二字来概括。
很难想像这样一个知己竟然会被谢眠山和唐祺收买,甘愿帮他们助纣为虐, 在关键时刻捅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一刀。
唐湉有点好奇, 到底谢眠山出了一个什么样的价格才能买动这么一个人。易地而处,假如他也有一个相处了几十年的挚友,那感情该是无价的,怎么会轻易背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