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离:「警察呢,警察怎么说?」
简秋雨:「警察?邓成夏没有报警。」
她沉默了一会儿,想起原着也是,她出了事,被欺辱了。
小女孩怎么愿意去面对那些事,如果警察介入,无异于是将自己伤口再一次暴露。
她声称自己只是被拍了照片,并没有实质发生什么事,从此以后退学,去了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
简秋雨沉默半响:「迟穗在家就好,我还担心她呢,打扰你了,再见。」
邓离寒暄:「再见。」
挂了电话,邓离着急和段甜甜告别:「我有急事,先走了。」
段甜甜跟着她站起来:「不是吧,又要回家陪老婆。」
说话间,邓离已经抱起衣服走出了大门,利落如一阵风。
「重色轻友,跑得挺快。」
下一刻,段甜甜接到电话:「餵?」
「是段小姐吗?」声音温文尔雅。
她坐下,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脸色逐渐沉稳了下来:「正愁没活接呢,我接。」
这一个调虎离山,邓离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上了车,她的手都是抖的,心下也十分期待,期待宋迟穗就在家,在家好好躺着,没有出去,没有做任何坏事。
若她真的做了,作为一个守法的好公民,她要大义灭亲。
她想得很美,估计在找证据的过程中,就已经被宋迟穗灭口了。
她手段阴狠,很会把握人的心思,知道邓成夏爱面子不会说出去,所以那么干了,还懂得安排她人自尽的一些手段。
总之,宋迟穗手上没有沾过一滴血,却又满手是血。
三十分钟的车程,邓离加快速度,二十分钟到了家。
下车后,她擦了擦脸上薄汗,快速回到别墅。
「小穗。」
高跟鞋的声音笃笃迴荡在客厅,回应她的仅有自己声音。
宋迟穗出去了。
笃笃笃,失落像是钟声,差些没把她送走。
没一会儿,做饭的阿姨从厨房跑了出来,她擦着手,恭敬上前:「夫人回来了。」
邓离转头看她:「小穗呢。」
「她出去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
「嘶......好像,蛮久了,出门的时候还叮嘱我,不用做午饭,晚上再回来。」
果然,邓离心头一阵失落:「她有说去哪里了吗?」
肯定不会说。
「有,她去北明山疗养院了。」
邓离有些压抑:「啊?」
「她见姐姐去了。」
她睫毛颤了颤,虽然不知道是否是个幌子,但心头又再次燃起了希望。
厨房阿姨看着她:「夫人你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还没说完,面前那么大个夫人像是闪身了一般快步走到远处:「不用了。」
打开导航,重新上路。
北明山在a市以西北,一共需要四十分钟的车程。
倘若宋迟穗真的在北明山,那么也没时间去做那些事......。
若是厨房阿姨骗她,那就板上钉钉了。
事情还有许多疑点,等去了之后再说。
车辆在柏油路上急速行驶,阳光明媚,秋日正好,一排排银白杨快呼啸而去。邓离的心情慢慢稳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她看到一个巨大的立牌,上面写着北明山疗养院,她把车拐进大院门口,到停车场停了下来。
疗养院并非精神病院,也非养老院,而是a市有名的度假养病圣地,大多都是独栋别墅。
这里环境优雅,有天然湖泊、水库、还有天鹅、有大片蔬菜地,菜地种着白菜萝卜、自然界还有动物、小鸟、病人居住在这个地方,很是治癒。
邓离从车上下来,一抹秋日正巧落在她的脸颊上,她吸了口气,空气清新,鸟声动听,一下觉得心被治癒了一般。
往前走了两步,就能看见斜坡下那家最大的独栋别苑。
远远看见三个人正在院子晒太阳。
此时,宋迟穗坐在轮椅上,面前摆着画布,她正在上面安静画画。
阳光透过银杏树落下斑驳光影,打在她身上,让她身上浮现一层柔柔的光。
她身穿洁白蓬蓬裙,手腕纤细,轻轻握着水彩笔,姿势端正。
如此圣洁的女孩,怎么会做那样残忍恶毒的事?
邓离往下走去,一旁金毛摇着尾巴衝上来迎接她,热情地流着哈喇子。
她有些怕狗,一脚踩在枯枝上,发出稀碎声响。
三人同时朝她看了过来。
邓离呼吸一滞,尴尬地举手,冲她们招了招。
此时,一个女人抱着纸风筝跑了上来,她穿着粉色的长袖连衣裙,留着头驼色的大波浪,中分,一双眼睛含带着空洞与愚钝,怔怔地看着她。
「大狗狗。」
说话的声音一出来,邓离一下感觉出不对劲。
大狗狗不是叫那隻金毛,似乎在叫她。
「大狗狗。」
见她不回答,宋迟秋又往前走了两步。
邓离想起了,这是宋迟穗的姐姐,宋迟秋,八年前因为父母和妹妹的事一夜疯了,至今都神志不清,没有办法正常与人对话。
可惜了这张脸啊,好漂亮的,分明是温婉大气的大小姐。
她若光是不说话,站在那里,还分辨不出来她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