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拿了张五十给老向。
老向的豆浆三块一杯,赶巧今天早上收的都是大额纸币,翻了下袋子,只剩两张五块和几个硬币了。
老向喊:「小蒋,换下零钱。」
小蒋此刻沉浸在帅哥和天才少年的漫画世界里无法自拔,闻月在他漫画书上拍了拍,「老向喊你换零钱。」
「换换换,别拍我书啊,这可是我宝贝。」
一本书而已,稀罕死你。
小蒋把书揣在怀里,抖着哐啷响的零钱盒子,「十块的,五块的,一块五毛的都有,你要换多少啊?」
闻月伸长脖子看了眼:「老向要找他二十,他那只有……」
许雾径直过来,把五十块递给小蒋。
闻月原本斜靠着,他一来,下意识乖乖站直。
他得有一米七五以上吧。
这压迫感……闻月有点想遁地。
许雾耐心的等着小蒋换钱,身边的小姑娘垂着脑袋在看的球鞋。
心里感嘆,可能是个处女男,鞋刷的那么干净。
小蒋把盒子翻了个遍,「给你换两隻二十,一张五块,五个硬币成吗?」
许雾点了下头。
小蒋可能是杂誌卖多了,小说看多了,莫名觉得眼前两人的身高差有点萌。
「你多大了啊?」小蒋漫不经心的问他。
许雾抬了下眼皮,没什么兴趣回答他这个问题,干脆沉默。
「……」
闻月用唇语跟小蒋说:「尴尬了吧。」
他就不服了,又问了句:「你上高几了?」
少年终于有反应了,动了动唇瓣:「初中。」
「哦——」
初中就这么高了吗?闻月透过一块反光玻璃片,发现她才到他肩膀。
许雾在反光玻璃片里精准的捕捉到她的眼神。
「……」
被抓包了。
闻月把注意力转移到小蒋那儿,他手里的零钱盒子,卡口一圈全是铁锈,每次开指腹都会沾上颜色,闻月真心佩服小蒋,换个饼干盒不行吗,攒老婆本也不用在这方面抠嗖吧。
他把钱一张张放在杂誌上,「四十,四十五,一二三四五,刚好,你数数。」
报刊亭的加长板微微倾斜,加上杂誌封面光滑,稍不注意两枚硬币滚到地上,偏巧掉在闻月左脚边的水坑里。
那坑很小,多一枚硬币都容不下了。
「……」
这他妈是什么小概率事件。
闻月硬着头皮捡起来,两枚硬币沾了水。
这钱最终得进老向的口袋,老向这大好人天天请她喝豆浆,闻月毫不犹豫从自己兜里掏出两枚干净的硬币给许雾。
她的小动作全都落在许雾眼里,小姑娘鸦羽般的睫毛不停扑扇,空气中的温度迅速往上爬,她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两团红晕,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闻月看他愣在那儿,就把硬币放在杂誌上,自己跑去街对面洗手了。
两枚硬币,一枚是1999年的,一枚是2000年的,许雾把它们揣回兜里,递给老向一张二十。
「你一个人好拎吗?不好拎的话我让小闻帮你提一段路,」老向说。
她刚才和报刊亭老闆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许雾接过豆浆,「我自己可以,谢谢您。」
「慢走。」
许雾和闻月在马路中擦街而过,没有对视,没有回头。
说起来,在老向家那天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只是老向不记得了。
闻月也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点大王,我等会儿要小修一下 就想卡个点
第8章 雾失楼台
第八章
十一月,巴掌像窗外毒辣的太阳狠狠甩在闻月脸上,留下今年最刺眼的红。
「我很久没打你,你皮痒了是不是,嗯?闻月……你怎么不去死啊……!」池芦芝双眼通红死死的拽着闻月的头髮,她被池芦芝从沙发上拖到地下,头皮疼的发麻。
「周围人那些难听的话你听不听得到?那死老头子死了,他亲侄子都没掉一滴眼泪,你倒是哭的比死了爸妈还惨,我池芦芝的老脸都给你丢光了!」
「全天下男人死光了吗,你跟一老头子搞到一块。」
又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池芦芝像个疯子卷着闻月的头髮。
闻松不在家,池芦芝打她,闻池贺就拿个橘子站在一旁怔怔的看着。
「你哪怕读书厉害点我都懒得管你了,书不会读,小小年纪就知道乱搞,养条狗都比你听话!」
老向刚过头七,花知和岚琴来人口普查的那天是她和老向最后一次见面,那天她就察觉到老向不对劲了,许雾打电话告诉她的时候怎么说的?老向心肌梗死,没救回来。
她们第一次见面,闻月给老向讲了一个莴苣姑娘的故事,老向问她为什么喜欢这个故事,她说,因为她喜欢莴苣姑娘的头髮。
她和老向说:「我本来想剪短髮的,因为我妈老扯我头髮,理髮师问我的时候我犹豫了。」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很糟糕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吹风筒是个好东西,吹风筒可以掩盖住她发泄、难听的歌声。
老向听了心疼,往她的豆浆里多加了一勺糖,告诉她:「不要害怕,女孩子长□□亮。」
后来她大一些,她问老向:「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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