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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棠接住抛来的酒:「好香。」

语毕,却是重新盖上酒塞,没喝。

「我拿回去,配点好东西,就当是夜宵,你吃吗?」初棠笑眯眯道。

他的眉眼明艷漂亮,笑起来时特别真挚。

十一拱手:「那便有劳阿午。」

随后他解开马绳:「上马。」

初棠爽快爬上马,实在是他脚疼,有马骑自然是比走回去好百倍的。

十一没有与人同乘,只是牵着马往程府方向走去。

十一的性子比较直率,初棠很快便与人打开话匣子,甚至隐隐有点畅所欲言。

两人乘着月色有说有笑。

十一:「阿午,你似乎知晓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初棠搪塞道:「我阿爹是读书人,我自幼识字,看过很多话本子,我阿娘也喜欢给我讲光怪陆离的故事。」

……

骑着马穿过长街,初棠视野渐渐豁然开朗。

远处的程府大门烛光明亮。

似乎站着好些人。

「正君?」程管家大抵是远远便瞧见他,连忙朝他这边喝道,「您可算是回来了。」

乌泱泱的人群散开。

站在中间的白衣男子也缓缓转过头。

那人整个身子陷在烛光中,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只是单纯的扫视。

光影照得人朦胧,初棠看不清程立雪的表情,只觉得夜风寒凉,他情不自禁拢拢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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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烤苕皮vs酒醉

坐下的马儿不知是否怕生,迎着人群的目光,走得比方才要慢些。

顶着众人若有似无的视线,初棠慢慢靠近府邸大门。马儿方停下,已有眼尖的小厮上前接过马绳。

程管家显然也认得十一,恭敬行了个礼。两名婢女也小跑来扶他下马。

初棠刚落地,脚底便有点钻心的痛袭来,叫他双腿莫名发麻,差点摔了。但成堆人在此看着,他脸皮薄不敢表现出来,只强撑着装无事人。

府前台阶下。

程立雪居高临下瞥向他,眸光滑过他的腿。

初棠也随人把视线往下挪。

恍然大悟似的,骤然挺挺胸膛,心道,可不能在这傢伙面前输了气势。

他仰头接住那道略带探究的目光:「看什么?我第一次骑马,震麻的行不行?」

「……」

好似真的被他的话蒙骗过去,程立雪收回眼神,声线清越,不愠不怒道:「但愿如此。」

刚才一直在马上倒是没留意,现在下地走动,他愈发觉得脚底跟刀割似的痛。

估计是长水泡了。

要知道生活虽清贫,但原身却从未受过岁月磋磨,爹娘在时便是娇生惯养,爹娘走后又有邻家张婶和张大哥捧在手心里疼,哪里干过什么活,更别提走山路。

当时赶路焦急,他倒是忽略了身子上的不适,现在是每走几步便如被火烤般,痛得厉害。

又艰难地迈出步伐,抬起的腿不知怎的,好似无力一般,倏地被台阶绊倒。

他整个身子也失重往前撞了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向他那病弱夫君的胸膛。

初棠:「……」

昨天才磕到头,这回子又撞去那堵肉墙,脑子没来由一阵嗡鸣,人也跟着晕头转向的。

缓神的功夫,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味道,像草药气味,又像是某种木质香味。

那味儿闻起来清新淡雅。

叫他整个人也跟着精神两分。

脑袋贴着的胸腔微震,头顶落下声音:「崴脚了?」

初棠还未完全回神,只沉默转眸,心道这人居然这么主动?事出无常必有妖,有炸!一定有诈!

小心为妙。

但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初棠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随机应变,再思考后面的对策。

他愣神的功夫,程立雪的声音再度响起。

「看来为夫确实克妻。」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落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初棠:「……」

下人们更是面面相觑,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缄默横亘在夜里许久。

不时而起的雀鸣都变得刺耳无比。

半刻钟后。

沉沉的脚步声伴随好些火把靠近。

是一小队人马跑回程府。

领头的汉子擦擦冷汗,他单膝跪地道:「属下无能,南边没找着正君。」

左边的小队领头刚说完,府前又跑回一批满头大汗的人。

领头之人跪在另一侧,惶恐道:「公子恕罪,北边也不曾发现正君影迹。」

程立雪闻言,只面无表情抬起手,示意人停下,余光瞥了眼心口前那颗脑袋。

他淡声说:「无妨。」

「那便——」

程立雪嗓音停顿,众人屏息等待后话。

「让他自生自灭。」

众人:「……」

话音刚落,程立雪旋即抽身离去。

无丝毫拖泥带水的动作,让本是靠在其身的初棠趔趄往前跌了跌。

若不是有眼疾手快的十一扶了他一把,怕是要摔在这冷硬的地面。

初棠站稳后,张嘴却无言,只能蹙眉瞟瞟远去的雪影。

什么人吶!

初棠抽了口气,食指指向那个背影,转头就向十一吐槽:「我看他不是克妻,他怕是想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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