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却连看都没有多看皇上一眼,扶着苏麻喇嬷的手直往前走,更是埋怨道:「怎么,哀家就不能来了?保成染上天花,这么大的事儿若不是哀家知道了,你打算瞒哀家到什么时候?」
等她老人家行与床前,瞧见太子那小模样,心痛不已。
皇上上前解释:「方才映微已餵保成喝了药,这孩子身上没有那么烫了,老祖宗,这儿有朕守着,您且回去歇着……」
与皇上一样,太皇太后心系太子,哪里睡得着?
映微见状,则上前将自己想要留在太子身边照顾的话又说了一遍,她像没见着皇上不悦的脸色一般,解释道:「……这里虽有皇上守着,但皇上是一国之君,公务繁忙,朝中大事是一日不可耽搁,若是叫皇上累病了,那该如何是好?」
「嫔妾是女眷,比皇上心细,像餵药擦身子的事儿嫔妾可以来做,况且嫔妾也是故去孝诚仁皇后的亲妹妹,照顾起太子来只会比旁人更尽心尽力……」
说着,她更是央求道:「太皇太后,您就答应嫔妾吧。」
太皇太后想了想,若说她与皇上是最不愿意见到太子出事的人,那赫舍里一族上下,也就紧随他们其后,若太子没了,就靠着索额图一人,哪里能保住赫舍里一族的荣耀?
她老人家拍拍映微的手道:「那如此,哀家便将保成託付给你了。」
「照顾保成虽要紧,可你自己的身子也要紧。」
说着,她老人家又环顾周遭一圈,直说屋内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命一些不相干的人退下去,最后眼神落于完颜嬷嬷面上:「……完颜嬷嬷向来身子不好,前些日子还病了一场,如今太子染上天花,远非一日两日能够痊癒的,你不如先回去歇着,等着映微撑不住了再来换她。」
完颜嬷嬷心下一惊,打从太子出生后就一日没离开过她身边,哪怕映微是太子姨母,她一样也是不放心的,当即就道:「太皇太后!」
可太皇太后只衝她摆摆手,道:「哀家知道你心系太子,可你的身子也是要紧,不然等太子痊癒后谁来照顾他?」
苏麻喇嬷见状,则上前扶她下去。
完颜嬷嬷没法子,只能下去,临走之前,她还冷冷瞧了映微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是映微抢走了太子似的。
完颜嬷嬷迎着风雪走出去,心里不是个滋味,好像在这大风大雪的天里走一走才能舒畅些。
她就不明白了,为何皇上也好,太皇太后也好,甚至连小小年纪的太子都被映微给骗了去?
原先她心里担心的是索额图等人会对太子不利,可如今,她心里只有太子被抢走了的愤懑。
她走啊走,走到浑身发冷,正欲转身回去时,却有个小太监笑眯眯走了过来:「是完颜嬷嬷吗?索额图索大人有请了!」
***
得了太皇太后首肯的映微总算能留在太子身边照顾,她先是命春萍回去取一些换洗的衣裳褥子,又命屋内伺候的人将窗户开一条小小的缝好让屋子里透气……
谁知她这话刚说完,她跟前的嬷嬷就迟疑道:「可是贵人,完颜嬷嬷吩咐说屋内不得开窗,说太子本就发热,得捂着出汗才能早些好。」
这些人早已习惯将完颜嬷嬷的话当成圣旨。
映微皱眉道:「如今屋子里逼闷,地笼烧的又热,这样下去,太子浑身发热只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出了汗,寒气入体,别天花好了,又染上了风寒。」
「况且屋子里药味熏人,咱们大人都受不住,更何况如今正在病中的太子!」
她瞧着那些嬷嬷们还是一副犹豫的神色,想着皇上不在,这些人怕也没十分将自己放在眼里:「连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都说这些日子若皇上不在,太子的饮食起居皆由我做主,怎么,你们连太皇太后的话都不听了吗?」
听她这样说,那些嬷嬷们才去照做。
映微又哄着太子喝了半碗粥,这才守着太子睡下,她正陪着太子时,皇上则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她虽有些累,却忙站起身要请安:「皇上……」
皇上却一把将她按住,低声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朕将才处理完政事所以耽搁了,还以为你已经睡下了,怎么还没睡?」
映微摇摇头,道:「嫔妾睡不着,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过来做什么?您明日还要上朝了,这里有嫔妾守着!」
皇上苦笑一声:「朕又何尝睡得着?」
扫了眼床上的仍睡得不太踏实的太子,他才道:「既然都睡不着,索性咱们一块坐坐吧。」
两人去了炕上坐着,皇上更吩咐顾问行上一壶安神茶来,他虽毫无睡意,却想叫映微喝些茶后早些歇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大多数时候都是皇上说,映微听。
皇上说起两三岁时候的太子是何等可爱,说起近来他已将太子身边安插的人查的差不多,还说他与太皇太后一致觉得完颜嬷嬷略有些不妥,将太子管的太严了些……映微时不时附和一声,却是越听越觉得皇上待太子与别的儿子情分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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