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你名下的房子会跑吗?」江音惊喜道:「你把业务谈回来的当天,我就把钥匙送到你手上。」
「好。」
***
酒吧已经歇业五天了,孟听潮相当于给自己放了五天的假,这个假期又心酸又甜蜜,孟听潮默默地将甜蜜埋在心底。
停业的第一天,有几个老客户走了空,纷纷给他的微信上留了言,亲切地问他还营不营业。
那一天,是孟听潮最忙的一天,他忘记回復了。
过了一天,就没有人问了。
孟听潮一直抱着这个疑惑,直到他站在酒吧的门口。
缘由非常的明显。
入门处原先非常的不显眼,往往只有来过的人才知道。
现在却格外醒目,黑色的门头淅淅沥沥地渗透着花花绿绿的油漆。
生命力旺盛的白色山茶花染上了鲜红的油漆,斑斑点点的,脏污不堪。
这样的画面放在那里,明眼人一看,都会认为他这个老闆惹上了麻烦,跑跑了。
钥匙缓缓地插.进锁芯,孟听潮缓缓地推开了大门,开了灯。
灯被打开之后,酒吧里的一切细节都落在眼里,还好,内里还算干净。
究竟是谁干的?
柴观雨?方慢?
还是被江声打了一顿的王屿,亦或者是落井下石的徐榕?
孟听潮给热水壶里接满了水,打开电源开关,听到水慢慢沸腾的声音,内心里的那一串问题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他有些后悔约施律来这里谈事情。
施律却不这么觉得。
一红一白,烈焰与白雪,引得偏僻的角落变成瞩目的存在。
对于孟听潮这个人,只一眼,就会有记忆点,他有意无意地将这次邀约当作是一次美丽的暧昧。
他挺喜欢孟听潮的,不过,社会的经验越丰富,看的东西越多,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见面的衝动已经微乎其微了。
但他还是会因为孟听潮的邀约而感到高兴。
他一进屋,衝着孟听潮热情地笑了一笑。
孟听潮却没有什么反应。
施律挑了挑眉,客气地夸讚道:「最近气色不错。」
「你也不错。」孟听潮从柜檯里取出一包茶叶,询问道:「喝茶还是喝酒?」
「喝酒吧,」施律笑眯眯地看着他,「喝茶会让神经活跃起来,会睡不着,喝酒就不一样,会让神经慢慢地放鬆,助眠的。」
孟听潮给他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最近工作忙吗?」
「有话直说。」施律若有所思道:「我还是喜欢你高冷、对我爱搭不理的样子。」
「律师都这样吗?」孟听潮笑了一下,「贱兮兮的。」
施律有意无意地往孟听潮的脸上看去,「是需要打官司吗?」
「嗯,」孟听潮说:「需要打官司。」
施律笑道:「我收费很高的。」
「我最近还算宽裕。」
「贷款还完了?」施律冲他举了举酒杯,「敬你一杯,无债一身轻。」
孟听潮举起茶杯和他碰了碰,「谢谢。」
「味道不错。」施律抿了一口酒,「看在酒的面子上,给你打折。」
茶水润过喉咙,孟听潮慢慢地开始说起事情,他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儘量用客观公正的视角阐述,他先说了方慢的事情,涉及剽窃和偷盗,根本没有迴旋的余地。
对于柴观雨的问题,他也没有隐瞒手中的那张银行卡,里面的钱不是他应得的,他可以当作证据完全上交。
涉及工作上的问题,施律收起脸上的玩味,他静下心来,细心地聆听。
「柴观雨」这三个字的出现,让他的脑海中「轰然」一声响,整个人僵住了,施律咬了咬嘴唇,「你是说X所的柴观雨?」
「嗯,你们见过面的。」孟听潮犹豫了一下,后知后觉地问道:「这个案子是不是不好接?」
空气中的气氛一下子就沉重了许多,孟听潮静静地注视着他,紧皱的眉头让施律看上去有些困难。
过了一会儿,施律才轻声道:「我们律所的合伙人,傍晚的时候就在收集柴观雨的资料。听潮,你有没有请过他?」
孟听潮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除了你,其他律师我不熟悉。」
「要是金律成为柴观雨的辩护人,」施律交迭起双手,手指在指缝间揉搓,「案子就不好办了。」
「事实清晰明了,为什么不好办?」孟听潮沉思片刻,「你说的金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么说吧,他是我们律所的合伙人,也是丹鼎保险的首席法务。保险公司的法律文书条条框框,各项细则分布清晰明了,严谨复杂。听潮,你买过保险,应该很清楚的。金律非常擅长对法条的解读,」施律咬了咬指甲,「况且他还是我的领导,气势上我已经输一半了。」
对于敌人的畏惧毫无意义,孟听潮抿了抿唇,诧异道:「丹鼎保险?」
「嗯,」施律仰头喝了一口酒,说道:「金律和丹鼎保险的江总已经合作多年。」
「江总?」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敲着桌子,孟听潮看起来有些走神,过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丹鼎保险的江总是不是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施律点了点头,「不过,那个儿子有些糊涂,好像为了学个什么东西,家里的产业都不要了,现在是女儿掌管着整个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