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放了不得了的东西进来。」虞温趴在门缝前,挑眉笑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死亡录像(11)
乔水跟着趴过来,虞温给他让开一点位置。
门外的场景实属罕见。他们之前被白手袭击过很多次,也没少被血手追着跑,现在这么多隻无限延长着的肢体交缠着打架,真是第一次见。
「红白居然不属于同一个阵营。」乔水回忆起之前两次被血手追逐的场景,确实一次都没有受伤,反而那些白色肢体会真正伤害他们。
第一次进教学楼,他们被血手拦截,再进去就遇到了鬼怪;头一晚追猎,血手从楼上楼下拦住去路,把他逼进白心的寝室,躲过白色肢体的纠缠;李言清被白手带进深坑,血手拦在洞前却没有动手……
细细想来,它们扮演的角色比起加害者,更像是指引者。
很快血手便占了上风,苍白的肢体纷纷溶进地板。
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一个血红的人影出现在门前。
那道身影淋着血,仔细一看并不是外部留下的,而是人体表面一点皮肤都没有,红色液体顺着肌理渗出,仿若源源不断一般在它脚下汇成一湾湾血泊。
虞温要关门,乔水扣住门缝拦道:「等等,它好像要做什么。」
人影举起一隻手,直直指向通道大门。
「要我们出去?」乔水疑惑。
没有回应。
「我先出去看看。」元生让他们两个留在房间里,自己拉开门走了出去。
片刻后,元生敲响房间门:「出来吧,没事。」
人影依然站在墙边举着手臂,没有任何攻击的动向。
元生:「它指着大门,应该是要我们走。」
乔水点头:「我们是得离开,录像带要找地方播放,还有……」
「砰!」
人影突然一掌拍在身后的墙上,打断乔水的话。
几人皆是一惊,目光不由得转移到人影身后的墙上。
一行艷红的字浮现在墙面上。
「教学楼 现在 不能去」
「为什么?」元生感到奇怪。
人影没有回答,而是重新指向通道门,示意他们离开。
三人只好按照指示离开宿舍,乔水提议先去体育馆监控室看录像,顺便再看看监控里能不能发现什么别的信息。
「上天保佑,希望我们能成功。」录像里的李言清对着镜头喃喃自语。
他们四个挤在昏暗的角落里,面前深色祭台上摆着四罐看不清标籤的药剂。不知道是出于恐惧还是身体不适,离镜头最远的白心半阖着眼抱臂颤抖,手臂上的黑痕已经漫过脖颈向着脸颊覆盖。
李言清捧起人面书,照着书上的内容念出祭词。
「盘桓于此的怨灵,请平息你的愤怒。如若罚无天降,无知的旅人将自领罪过。」
四人脚底盘桓起一缕黑色雾气,随着李言清的话语逐渐变得浓重。
「请饶恕他们的愚昧无知、任性妄为,请宽宥他们的冒犯衝撞、不尊不崇。如果你愿意放过他们的灵魂,请吞下于此献祭的血肉,为他们开出一条通路吧。」
李言清念完,率先上前一步,干脆利落地喝下了瓶子里的药剂。
张行实很快跟上,喝完一抹嘴催道:「梁馨从,你还犹豫什么呢!」
梁馨从不情不愿地拿走两瓶药,回到缩在角落里的白心身边。
白心状态不佳,连服药都要靠梁馨从在一旁帮忙。等她断断续续喝完一瓶液体,梁馨从才慢吞吞地打开自己那瓶药剂。
「快点啊!」张行实急得不行。
眼看着黑雾越飘越高,绕在他们身边几乎要把人都吞没,梁馨从一咬牙,仰头灌下液体。
「呵呵……」
Hela
空气中传来嘲讽般的笑声。
黑雾浓郁,摄像头拍不清他们四个,只能听到玻璃碎裂和推搡的声音。
「梁馨从!」李言清好像发现了什么,怒喊,「你是不是把药换了!」
「废话!你也不想想喝毒药死的概率有多大吗!献祭了血肉我们还怎么回到现实!」
「你……」李言清话还没说完便痛呼一声,紧接着「扑通」一下倒地。
「李言清?李言清!」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人向着李言清的方向胡乱摸索,应该是张行实。
李言清没再发出声音,张行实一下慌了起来,不断喊着他的名字。
一声细微的「咔吱」声后,球状物滚落在地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张行实也再没了动静。
低沉的男声在黑雾中森森道:「他们两个想毒死我,你们呢?」
梁馨从声音颤抖:「我们、我们喝的是后悔药,我们知错了,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怨灵笑了:「饶了你们,可以。」
即使看不见梁馨从的脸,乔水也能想到此时她一定是满脸看到希望的喜悦样子。
下一刻,利物刺穿肉体的声音响起。
「为、为什么……」梁馨从不甘地问。
「我要四个,」怨灵回答她,「记住了吗?四个。」
黑雾铺满整个画面,再没有声音出现。乔水以为录像带播完了,正准备结束播放时,一隻血红的眼睛贴上镜头。
那隻眼睛前面还有破碎的眼镜片,让人一下认出抱住镜头的这个人是李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