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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苏很愤怒,在纸上划拉了两个大字。

楚酒看出来了,有点想笑,他写的是:可恶。

楚酒向韩序那边靠了靠,在脑中说:规则里没有写,不知道这个「时间段」,究竟有多长。

韩序对她微笑了一下。

楚酒在脑中继续说:全车厢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能随便说话。

韩序勾了勾嘴角。

也只有一个人能听到。

楚酒「说」:可惜这交流是单向的。

韩序用口型回答了一句。

楚酒立刻看明白了,他在说的是:那也不一定。

他能用口型跟她无声地交流。

楚酒现在跟他熟悉多了,对他的嘴巴开开合合无声地说的话,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不止是熟悉他的说话方式,也熟悉了他的思路,不再像当初在靳惊那个游戏茧里,他的一句「万一转正就儘快升到管理层」,楚酒猜了好久。

要是现在再来猜一次,肯定不需要。

两个人一起过了这么多游戏茧,早就有了与别人不同的默契,就算听不到心声,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就在那个游戏茧里,她第一次见到了韩序,当时他正在奇奇怪怪地倒立下楼。

好像是不久之前,又像是很久以前。

她这样想着,韩序都能听见,偏头望着她,目光异常地温柔。

韩序在用口型跟楚酒说话,白落苏看得眼热,也无声地用口型说话,比手画脚,可惜没人理他。

白落苏干脆把手伸到楚酒和韩序中间,挥了挥。

楚酒这才看向他。

白落苏用嘴部动作大到夸张的口型说:我要去学发电报的电码。

这是个好主意,楚酒对他比了个拇指。

白落苏又口型夸张地说:NPC们也不说话了。

他这样的口型倒是很好辨认,但是要很留神,这样一不小心就会真的弄出声音来,被系统判定成违规。

不过他说得很对,车厢里现在很安静,就连NPC们也不出声了。

只有列车在不紧不慢地「哐当」「哐当」地响着,继续往前。

然而没一会儿,过道对面的秃顶大叔忽然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小声嘀咕:「到哪了呀?」

他要是只问「到哪了」还没事,多了个「呀」,立刻超标。

秃顶大叔的脸色忽然变了。

他呆了一秒,就像得了哮喘,喘不过来气一样,拼命地吸气。

好像还是不能呼吸,大叔抬手拼命去抓脖子,就如同脖子上勒着一道无形的绳索,他疯狂地扭动挣扎起来,扭了没几下,就往前扑倒在小桌上。

空了的八宝粥罐子被撞翻在地上,「当啷」一声响。

大叔没动静了。

吴姐被他吓了一大跳,「你咋了??」

方言真好,要是「咋」换成「怎么」,大姐马上就要倒霉。

眼镜男坐在大叔的斜对面,是个玩家,对说出四个字就会死人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

他死死地抿住嘴,一声不吭,只是满眼恐惧,连手都在发抖。

楚酒盯着秃顶大叔,心里琢磨:不知道他是真的死了,还是像刚刚中毒的那些人一样,看起来像死了,其实只是昏迷而已。

她往起站,还没站起来,列车就发出一声啸叫,钻进了山洞。

周围又黑了。楚酒重新坐好。

楚酒心想,一黑就真看不见他的口型了。

黑暗中,一隻手找到了她的手。

是韩序,他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字:

还可以这样交流。

宙斯虽然在视觉上屏蔽了所有写出来的字,却不能屏蔽触觉。

韩序写完了,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自然而然地随手握住。

楚酒心想:我又不是小孩,难道还怕黑?不过还是反手握住他的手。

第200章

楚酒用空着的那隻手摸出手机试了试,屏幕果然还是按不亮。

刚过胡岗站,刚才就是在这个山洞里,所有人都被毒死了,这一回没有烧鸡,不知能不能过关。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忽然传来了别的异响。

声音就在车厢里。

这种时候没人出声,一点动静都会被放大得特别明显。

楚酒似乎听到车厢前部有人挣扎的声音,还有人在大声地喘气,喉咙深处发出的奇怪的声音。

韩序放开了她的手。

她能感觉到,他侧过身体,把她遮在了身后。

楚酒心想:他什么武器都没有,她身上却有纸刀,理智地想,其实还是她在外面比较好。

韩序能听得见,却丝毫没有跟她换一换的意思。

白落苏很机灵,知道好像不太对劲,也窝在座位里,一声不出。

又是一阵奇怪的声音,由远及近。

过道对面,吴姐他们那边也发出了几声特殊的喉音,像是有人想叫唤,却喉咙受限,叫不出来。

这声音又往后面去了,一点一点的,穿过了整节车厢。

楚酒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是浓到没法忽视的新鲜的血腥气,似乎有人正在大量出血,而且味道越来越大。

周围太黑了,楚酒没有轻举妄动,戒备地坐着,一直等到这个长长的山洞终于走完。

四周猛地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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