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事到临头,潜力飙升,但一停下来,心里就开始后怕。
正在这时,曾閒情缓缓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面前躺了一具尸体。
她吓得叫了一声,手脚并用往后面退。
曾閒情问:「他是死了吗?」
「我也不知道。」白秋叶朝钟铉旁边移动了两步,「你帮我试试看他的鼻息。」
她把刚刚宰过鬼婴的柴刀比在钟铉的脖子上:「快,我架着他。」
曾閒情才醒过来,脑袋还嗡嗡地响,闻言一片乱麻。
「不需要吧,怎么看他都已经死了。」她嘴上说着,脑子还没有转过来,手已经凑到了钟铉的鼻子下面。
「很需要,这个人相当谨慎。」白秋叶严肃地说。
能有你谨慎?!
曾閒情脑海中闪过一句吐槽。
她试探了许久,这才说:「他是真的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白秋叶依然没有鬆懈,走了几步说:「你说我要不要补两刀。」
这时,从楼道的方向传来黑春花的声音:「万一他没死,你的1000生存券就没了。」
白秋叶顿时收回已经伸出去的手:「算了算了。」
这个风险她不敢冒。
再观察观察得了。
黑春花走过来,蹲在钟铉的尸体面前凝视了半晌,然后看了白秋叶一眼。
白秋叶被他看得心中一阵咯噔。
『难道他看出来我实际上很强?』
』或者他看见了我的金童子,想要杀人夺宝?『
然而黑春花什么都没说,转过头去,抬手把钟铉的眼睛合上了。
「他的确已经死了。」
白秋叶鬆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就是他欠我的100生存券,还有精神损失费没办法收回来了。」
她还未说完,发觉曾閒情身体中似乎有千斤重担被卸去,脱力地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肩膀耸动起来。
曾閒情哭了起来。
白秋叶往旁边走了几步,将那块地方留给曾閒情。
她看见黑春花也跟了过来,于是问:「呱呱呢?」
黑春花说:「她还在楼上完成第二项工作,让我下来帮你。」
白秋叶哦了一声,一时感觉跟面前这人讲没什么话讲。
两张假面同时沉默了一秒。
黑春花的声音不轻不重:「不过你也不用我帮忙。」
白秋叶心道,那是必然的。
说不定她的实际等级,比黑春花还要高。
黑春花继续说:「我以为你杀了一个人,可能会需要人开解。」
白秋叶一怔。
黑春花说的竟然是这个。
不过,黑春花说得好像很对。
算起来,钟铉的确是死于她手。
她虽然没有直接动手杀死钟铉,但钟铉绝对因她而死。
是她一步一步将对方逼入绝境。
而且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哪怕在新手副本中杀过上千次的鬼物,但是它们在每一次副本重置后,都会被刷新。
所以这一次,是她第一次将一个活生生的、只能活一次的人杀死。
她为什么心中像一片死水,明明钟铉的尸体就在不远处,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所做的一切,好像很熟悉。
这些伎俩,这些谋虑,她仿佛用过很多次。
就和那个一直将她困于那段梦境的男人一样。
无比的熟悉,却异样的陌生。
「如果你能坦然地接受,证明你很适合现在的大环境。」黑春花的语气徐徐,仿佛这并不是一件需要在意的事。
「可是,有天生就这样的人吗?」白秋叶不由得问。
她不是想向黑春花询问答案,她只是想抒发此刻的情绪。
一种如同笼罩在迷雾之中的情绪。
「当然有。」黑春花说,「但更多的人,会伪装自己本身就是。」
「为什么要装?」
「当身后有人需要的时候,有更加弱小的人的时候。」黑春花说,「即使内心还在胆怯,但也不得不克制这种本能,欺骗自己的心,才能欺骗对手。」
白秋叶依稀感觉,他的话中似乎藏着故事。
这帮助她理解了这句话,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属于哪种。
天生的?
还是伪装的。
如果时间倒退回刚进入新手副本的时候,她恐怕能当场给自己一个清晰的回答。
但是现在,她不行。
白秋叶忍不住问:「你又是哪种呢?」
黑春花:「不告诉你。」
白秋叶:「……」
黑春花重新露出了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既然没事了,就上楼把巡逻表的名字签了。」
白秋叶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转身招呼曾閒情跟上来。
她走到曾閒情身旁问:「你没事吧?」
曾閒情似乎已经发泄过情绪,精神振作了不少:「嗯,没事。」
「我刚才搜了一下钟铉身上的东西,可惜都因为鬼婴的缘故,全部变成了渣滓。」曾閒情说,「只剩下了这个。」
曾閒情拿出一个破旧的手稿。
【不知名的笔记:从墓穴中带出来的手稿,似乎随某个贼葬于大墓之中。上面记录着一些盗墓的方法,手稿本身无法直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