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们终于满意了,一起屈膝告退。
老十揉揉自己的膝盖,也想跟嫂子们一起走。
康熙嘆了一口气,摆手,「得了,你们也退下吧,太子留下。」
老大胤禔嫉妒的看了太子一眼,又是这样,太子总能有不同的待遇。
而被留下的太子却没有想像的那么欣悦,他起身走到皇阿玛面前。
暮色将至,干清宫提前点上了烛火,屋内只有父子二人。
康熙垂眸看着身前的太子,缓缓开口:「太子,你太令朕失望了!」
太子立刻跪下,惶恐不安,「儿臣……」
康熙叫诸皇子都退了出去,这时候才跟太子谈话。
「从前老三处处跟着你,朕也与你说好好带着老三办差事,你看看老三如今什么样子,你这个当哥哥的是不是也是忽视了。」
太子忍住心中苦涩,抬头道:「儿臣近日精神不济确实忽视了弟弟们。」
康熙嘆息一声,拉着太子起身,进了里面,坐在火炕上,父子相对。
「朕知道你是为了索额图烦心,他那等不忠不孝之人就该早日惩处!朕也是为了你好。」
太子咬牙忍住情绪,是啊,皇阿玛为了他好,所以要整治索额图,处死他身边的人。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索额图是什么人?
是!索额图嚣张跋扈,贪图钱财,可是他就只有索额图这一个有力帮手啊。
只有索额图会倾尽所有,毫无保留的支持他。
他是可以如同皇阿玛所想,做一个忠孝的太子,温顺纯良。
温顺纯良的太子例子那还要追溯到秦朝时候的扶苏!
他不拉拢朝臣为自己所用,难道要安安分分等着日后皇阿玛对他不满意的时候可以随意处置吗?
他绝不会让自己成为砧板上的鱼肉的。
「是,皇阿玛,儿臣明白,可是索额图到底有功在身,随意处置了民间传言该不好听了。」
康熙眸色冷了下来,「你回去该看看摺子,看看索额图都做了些什么再来与朕说这些。」
他看看太子的脸色,提醒道:「朕瞧着你嘴都起皮了,可是有些上火,叫奴才给你泡些下火的茶。」
他拍拍太子的肩膀,这时候又全是慈父的样子了。
「底下奴才伺候的不周到就换掉,朕叫你奶公做内务府总管也是为了你生活便利,有事情就吩咐他去做就是了。」
「朕这里还有云南进贡的花茶,听说是清热解毒,送往太后那里一些,剩下的朕都给你送过去。」
「多谢皇阿玛。」
「谢什么?咱们父子那里需要说这些。」
太子一路带笑回到毓庆宫。
奴才们连忙给太子换衣端茶。
太子妃有些不安,担忧的上前,「殿下,是不死今日我做的不对,让皇上不满了。」
太子拍拍她的手,「没有的事情,今日你和大嫂还有弟妹们可是威风呢,老三一贯没脑子,也该受些教训。」
太子妃瞧见他衣袖翻开,伸手低下头给他整理好,「殿下是不是有些累了?」
她与太子也相处了多年,夫妻之间哪能不了解,她看到了太子平静之下的疲惫。
也许是气氛太过,也许是今日太子妃的淡定从容叫太子刮目相看。
太子一时鬆懈,「我……」恍惚后立刻恢復,「孤不累。」
他拍拍太子妃的肩膀,笑道:「今日你们这些皇室的媳妇们可是叫孤大吃一惊,日后再不敢小瞧了。」
二人又说笑几句,太子便道:「孤还有些摺子没看,先去书房了。」
「不必等孤,时间太晚孤就在书房睡下了。」
太子妃送到门口,看着太子在深夜中的背影,神情忧虑又难过。
宫女扶着太子妃回了屋子,忍不住问道:「主子,殿下不会去李格格的屋子里吧。」
太子妃斥道:「胡说什么!」
不一会又开口道:「明日把鲜亮的布料给李格格送过去吧,叫她做几件新衣裳,她性子活泼,能让殿下开心也是好事。」
另一边太子走进书房,早有人在此等待。
太子先是吩咐,「传信过去,叫索额图安分些。」
「三弟那里,告诉内务府,日后送份例过去必须跟三福晋对牌子,旁人都不行,再从孤那里拿几样古董送去给三弟妹。」
「是,那十三阿哥那里?」
太子坐下,拇指和食指交叉捏着鼻樑,缓解眼睛的酸涩。
「给十三拿两千两银子过去,出去跟那些人吃酒总是不好一直叫外人结帐,再告诉十三弟,日后缺了银子就过来拿。」
他沉思片刻,道:「给十三妹妹和十五妹妹送些布料过去,托姨母关照一二。」
太子说的姨母是后宫中的以为赫舍里氏,算起来正是他的姨母,奴才称是,悄悄出门去了。
太子打开摺子翻看,批阅,间或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看法等待交到干清宫。
又看看汉臣写的摺子,心里稍稍宽慰,汉臣才是最重视嫡子地位的,对太子这种正统十分推崇。
时间已经进半夜,书房还是点着灯,太子还在认真的做事。
他轻咳两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皱眉,「宋德有呢,孤的茶都凉了。」
小太监连忙上前换热茶,太子疑惑的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