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狐捧着木盘子一阵惊诧:「你做的?」
木盘子呈圆形,边角圆滑,像是被人长年累月的捧在手心,带着他的油脂和心血,磨成了油亮的光泽,盘子正面点点线线,是江狐看不懂的阵法,但阵法何其复杂,要在这么小的木盘子上刻一个完整的阵法,江北他...江狐出其不意拉起江北的手翻过他的掌心,果然看见手上新伤旧痕一堆。
江狐捶着胸口道:「江北你这是在戳我的心啊。」
江舒过来拍了下他的头:「等你长大了得多少姑娘栽在你这张嘴上。」
江狐慎重且郑重的把木盘子收进怀里:「你不是说了儿子会比爹强。」
江舒恨铁不成钢道:「可我没让你油嘴滑舌。」
江狐拉长了声音道:「爹啊,我才十岁,你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
江舒咬牙道:「培养孩子正确的恋爱观念父母义不容辞。」
有那么一瞬江狐在想江舒是不是也是穿的,但是想到风青娘,江狐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江舒虽然长得上下不搭,可也不能否认他有魅力。
他能力强,年少成名,却从不沾花惹草,认定了谁便是谁,一条道走到底,正气直比青天,不怪大美人风青娘对他。
这两夫妻上穷碧落,痴心不改,以身作则,江狐几乎可以肯定,以后他要真是花花肠子一堆,江舒第一个把他切了,风青娘是第二个。
风青娘在灯下微微笑道:「要不给狐儿定个亲?」
江狐忙道:「别呀,我才刚一心向道,你就要我红尘千丈,儿子可招架不住。」
风青娘好笑着朝他招手:「怎就生了你这么个贫嘴的货。」
然后这货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风青娘摸了摸他的头道:「现下只有我们一家人,你有话可以说了吧?」
江狐愣了愣,然后唇一扬,朝风青娘竖起了大拇指:「娘就是娘,比爹厉害多了。」他还不忘踩踩今天害他被调戏的罪魁祸首。
风青娘不愿了,纤细的手指下移,轻轻地捏住了江狐的脸颊:「皮痒了?」
江狐赶紧求饶,却是小心翼翼地拉下了风青娘的手:「爹,娘,这事事关重大,我有把握,可不一定能做成,还得请爹娘帮我。」
江舒已经拉着江北过来了,江南一直坐在风青娘对面,此时听见这话,那四口都望着他。
江舒见他收起了说笑的语气,正儿八经的,也知道接下来的话很重要,又用意念给房间下了层禁锢,才开口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炼製聚灵玉。」
江舒:「还真的是大事。」
风青娘:「你看了《天下秘宝之炼製》?」
江狐点点头:「看了,可炼製材料错了,不应该是玄玉,而是海底三万里深处的金丝玄玉。」
这时外边却忽然响起惊天旱雷,与此同时,江狐呼吸一窒,仿佛心臟被一个无形的手整个拽住,正在五指收缩,要让他一击爆心。
这一响雷把处变不惊的风青娘和经过大风大浪的江舒也吓着了,回过头来看见江狐脸色一片煞白,额头汗如雨下,心中大吃一惊,风青娘连忙为他传输灵力:「怎么了?」
江狐却抬起右手,用食指指了指天,然后在唇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几人瞬间明白,这是天道的警示。
江狐像个变态一样从痛苦中获得一丝兴奋,先前他和江南提过炼製聚灵玉,可没有透露炼製材料,因此天道未曾表现它的喜怒。
如今这一响雷却告诉了他,他的炼製已经成功了一半,天道准他炼製,而这个秘密只能他知道。
有了风青娘灵力的温润,天道给的警示也只是让江狐痛苦了小半个时辰就缓过了劲,只是脸色苍白的厉害,活像给鬼吸掉了精血似的。
江狐气劲不足的道:「麒麟兽已经去了东海,顶多一个月就能回来,明日我会先试炼一些简单的丹药,为此做些准备,娘,炼丹制器我不如你,届时还望你多指教。」
风青娘心疼的摸了摸他冰凉的小脸,江狐对这「骚扰」已经习惯了,心中只是泛起一阵阵感谢的波澜。
他又对江舒道:「爹,外边那些腌臜事哥都对我说了,你想想,江家在江州城立足数百年,十三州何时出过这等事?世道不稳,人心惶乱,我们不得不防。「
江舒想要透过这个小身躯看见里边的灵魂,从很多年前起在他眼前的江狐就不是小孩,江舒为人父亲,对自己儿子的一些小毛病最是清楚,他信了麒麟兽的话,却一直未曾停止过探究他的「真正身份」。
江舒虽然长了一张娃娃脸,可不代表他的脑子也跟着脸一样那么小:「你的小心我明白,可你若要怀疑谁,得拿证据说话。」
门门道道看似多却只通往一个地方,江狐被冠上「人精」的称号,怎么会不明白江舒的话下之意?
江家领导归云派坐镇江州城数百年,虽不能使每家都衣食无忧,可从未让谁颠沛流离过,然近百年来因修道之人崛起,致使修仙泛滥,物资匮缺,天下已有攻克他人地盘,占用灵山,抢夺物资的事发生,这事还延续到了十三州。
归云派对十三州的掌控十分严密,如今发生这等腌臜事,里边的浑水敢说归云派没参与?
谁也不敢说,只是不敢当着归云山中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