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晏鸿音也不是贸然提亲来着,她是再三把脉确认了阿玉元阳未泄,贞操尚在,这才开口,否则这人再合心意,她也下不去手。
不过这话自然不能拎到明面上来说。
玉罗剎又是急促咳嗽了几声,胸中气血翻腾几欲再度咳血。
话已然说到了这里,玉罗剎若想与晏鸿音一道走,只有答应晏鸿音——因为此时的玉罗剎对不缺钱财的晏鸿音而言,只有这一个用处。
晏鸿音将要前往江南,且在江南有身份有居所。江南一带鱼龙混杂江湖流派众多,对玉罗剎而言反而更好浑水摸鱼,寻求契机。
他如今金针封窍无法调动内力,又内伤郁结,身无长物,若一人上路只怕危机四伏,眼下竟只有妥协一途……
玉罗剎死死攥着床榻边干枯的稻草,低声道:「阿玉欠了晏大夫救命之恩,承蒙晏大夫青眼,自无不从。」
晏鸿音眼睛一亮。
玉罗剎低着头,一字一顿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我、嫁。」
待他来日突破境界,武功恢復……
今日折辱,百、倍、奉、还。
作者有话说:
晏鸿音:阿玉真的是顶好脾气的郎君了,我要对他好一点才行
玉罗剎:我忍,等我切了大号……咬牙.gif
第4章 披马甲的第4天
在病美人阿玉亲口答应了入赘之后,一家之主的晏大夫十分自觉且理所当然地承担起呵护郎君,养家餬口的责任。
京城到江南原本快马加鞭一天一夜的路程,在晏大夫对未婚夫君小心呵护,温柔照顾之下,硬生生在官道上磨叽了三天两夜。
玉罗剎躺着最舒适的马车,靠着最柔软的云锦蚕丝靠垫,身上穿着千金一匹的绫罗绸缎,膝上盖着皮毛细腻的纯白狐裘。
玉罗剎并不陌生这样的排场和享受,但是只要一想到这是自己以色侍人卖身得来的,就感觉浑身不舒坦。
他并没有师承,一步步走到今天,功法一半为一处西域遗蹟中的残本,一半靠己身于战斗中自悟,但这也让他没有任何前人之鑑,在突破宗师境界上毫无头绪,只得铤而走险,金针封窍后从头修炼内功心法,以图找到功法的不足之处。
喉间一痒,玉罗剎干咳了两声,牵动胸腔肺腑又是一阵抽痛。
他的伤并不是普通的内伤,那杀手的一掌恰好击中了他的气海,让他一时间无法重新修炼内功心法,一日接着一日,内伤只会逐渐加重。
晏鸿音哪怕医术再高明也不过就是个平凡医师,不知道他真正伤因,更不可能做到医治好他。
「又咳了?」
莹白如玉的手掀起马车的车帘,晏鸿音躬身进来,将手中的药碗递给玉罗剎:「可还有咳血?」
玉罗剎接过药碗拿在手里,迟迟没有动作。
晏鸿音见状,眼中滑过一丝心虚:「良药苦口,药汤之所以不好喝,就是因为药材的药效被发挥到了最大限度,快喝!」
玉罗剎低头,碗里的药汁浓黑一片,他就从没有见过这种看上去如同墨汁一般什么都映不出的药汁,而且不光看上去诡异,出自晏鸿音之手的药汁,并不仅仅酸苦交织,还会诡异地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足以送人上路的齁甜腥苦。
随后不论吃什么,嘴里都是那股诡异又顽强的药味儿。
这一路走来,玉罗剎被这药汁折磨地肉眼可见瘦了一圈。
晏鸿音见状,眼神一动,从马车矮几旁边摸出一个汤匙:「可是要我来餵——」
玉罗剎当即屏住呼吸,麻木着表情将药一口闷了个干净。
晏鸿音遗憾地放下汤匙。
阿玉真的是很不喜欢喝药。
可是她熬药时已经在不影响药效的情况下加了最大剂量的蜂蜜和白糖了,再加恐怕对药性有碍——等到了江南,再琢磨一下药方好了,前两天阿玉对冰糖葫芦倒是颇感兴趣,大概是喜欢那种酸甜酸甜的味道。
玉罗剎紧紧闭着嘴,面色惨白。
前两天他尚且能用山楂压下喝药之后的呕吐欲,然而晏鸿音的药汁味道却是一日赛过一日的难以忍受……
晏鸿音看着这人比喝药前还虚弱几分的模样,忽然想起之前自己一碗药喝晕师父师兄的光辉事迹,有些心虚道:「你这气血不通,我给你按按穴位。」
玉罗剎还沉浸在那一碗药汁的强悍衝击里,闻言只是眼神涣散地看了一眼晏鸿音。
晏鸿音微微捋袖,掀开玉罗剎盖在身上的白狐裘放到一边,将此时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美人硬是拽过来按在了自己的腿上趴好。
玉罗剎瞬间眸子瞠大。
这几日以来他与晏鸿音虽说同处一个车厢,但晏鸿音并没有过多接触于他,而是恪守规矩保持距离,这般突然的靠近让玉罗剎险些手指握拳回击过去。
气血翻涌间,想要挣扎的玉罗剎忽然发现喝了药之后身体居然比之前更加酸软无力,当即惊道:「你刚才给我喝了什么?!」
「药啊。」晏鸿音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继续扒拉玉罗剎的衣裳,而是就这么隔着衣物按住了膝上美人背部的穴位,「哦,凤凰草的药性会比较烈,你等会昏睡一阵,晚些时辰咱们就到江南了。」
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气与隐约的药苦味交织缠绕在一起侵入玉罗剎的鼻间,玉罗剎的手僵硬在两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