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这种做法实在是一件吃力又不讨好的事,又是剥皮又是斩首……杀人者想要隐藏什么?

玉罗剎伸出手捏住了那尸首的腕骨,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全然不觉尸体的血腥刺-激呛鼻,双手在摩挲间沾染上了黑红的血迹,看上去骇人的紧。

几息过后,玉罗剎收回手,目光沉沉地将落叶重新盖在尸体之上,放轻脚步顺着来时的原路绕回到竹林环绕的水井边。

冰凉的井水衝去双手间的污秽血迹,玉罗剎的眼神阴冷,乌云阴翳一片。

这个被人斩首剥皮的人,是合芳斋的前堂伙计。

罗剎教教中探子修习的功法多为外家功法,为了不让外表看上去刚劲孔武,很多人会选择在练武时几次用缩骨之法硬生生改变体型,变得更能胜任潜伏的任务,骨骼接合处也与常人有异。

一个会外家功法,能被派遣来江南地界的罗剎教弟子,被人用这种手段杀了,尸体还被扔在了他修养疗伤的院墙外面……

是谁,猜到了他的身份,找到了他的所在?

……

玉罗剎端着一瓢井水慢慢走进厨房的时候,晏鸿音已经将灶台里的火升了起来。

火光照亮了晏鸿音的脸颊,金红色的暖意让站在门口的玉罗剎脚步一顿。

「回来了?」晏鸿音也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玉罗剎,「水井那边是不是很黑?」

「嗯,是没什么光亮。」玉罗剎缓步走过来,将水瓢中的水倒入药罐里。

晏鸿音知道自己煎药的杀伤力,好不容易这会儿两人腹中都好了不少,她便索性抱膝坐在旁边看美人煎药。

夜风掠过窗户吹进屋子里,晏鸿音鼻间一动,嗅到一股熟悉的,浅淡的咸腥味。

是人血的味道。

晏鸿音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但那味道传来的方向却是……

她站起身朝着玉罗剎的方向走过去,映着火苗的光亮,她看到玉罗剎的两隻袖子都留下了大片湿润的痕迹。

「这是怎么了?」她伸出手抓过玉罗剎拿着蒲扇扇风吹火的手,指腹捻了下玉罗剎湿润的袖口,触感湿润却不粘黏,「井水阴冷,衣裳湿了穿在身上出去要着凉的。」

袖口上的是水,然而越靠近阿玉,那股咸腥味便越发明显。

晏鸿音刚在院外发现一具尸体,正是对这味道十分敏感的时候。

「阿玉,你的身上怎么有股血腥味?」晏鸿音此时的距离与玉罗剎几乎是膝盖相触,近在咫尺。

玉罗剎的唇边噙着抹无奈,温声道:「本不想让你担心的。」

他将手伸出去,双手手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道过去,血肉翻开往外渗着血。

伤口并不深,但因为是刚伤的缘故,血还未能完全止住。

「那井边有块石头边角锋锐得很,鸿音下次过去打水定要小心些。」故意将自己手心划破的玉罗剎说着劝慰关心的话,将水井边可能会有的痕迹圆了一个完美的解释,「我用井水冲洗了伤口,不碍事的。」

晏鸿音托着玉罗剎的手,皱眉道:「不行,再浅的伤口也是会留疤的,等会回去我替你上药。」

「好,有劳鸿音。」玉罗剎顺从地点头,忽然眉头蹙起,面露难色般抽回手捂住了腹部。

晏鸿音一看就知道原因,默默低下了头。

她哪里能料到,明明是按照食谱做的饭,加了一点点调理身体的药材,怎么变成了这样?

待到煎好药,两人各自喝完。

晏鸿音替玉罗剎包扎完双手,面带歉意对玉罗剎道:「今日是你服药第一日,我本该在你身边,但商会那边前不久出的事应当有了章程,我今天还是要去一趟。」

晏鸿音的离开正合玉罗剎的心意,便道:「鸿音去忙便是,我就在这里,能出什么事呢?」

想起昨天晚上的尸体,晏鸿音道:「还是去晏鸿堂那边吧,这里太偏,嬷嬷她们都没法照顾你。」

「好。」玉罗剎好脾气的点头。

正好去收了藏在晏鸿堂后院梨树上的衣服。

……

晏鸿音走后,玉罗剎再度回到昨晚查探尸体的地方,却发现那里像是被人清理过了一样,尸首不翼而飞。

玉罗剎站在原地良久,从怀中取出今早晏鸿音捏制的丸药,抬手轻咳了两声。

不论他的行踪是否暴露,在这用药的七天里,他必须要留在此处——还要保证晏鸿音的安全。

***

锦衣卫据点·停尸房。

「如何?」

「回大人,这是从尸体腹中剖出的东西。」

今早接到命令搬走尸体让仵作查验的事纪清,他上前将托盘里的东西呈给晏鸿音。

托盘上是一方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料,和一堆大小不一的石块。

晏鸿音拿起那方布料,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丝绢绸缎,正相反,这只是是很常见的棉布,许多百姓都会穿着这样的衣物。

忽然,晏鸿音的视线停留在那布料上,对着光亮再度将手中的布料侧了侧。

微微的蓝从那布料上泛出。

纪清:「仵作还验出那尸体的死因并非斩首,而是毒物致死。」

毒物致死之后,斩首剥皮,腹中藏物……事情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晏鸿音道:「可能确定是什么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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