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鸿音就着玉罗剎拿蟹的手,用针将其中不能食用的蟹腮、蟹肠、蟹心、蟹胃一一剔除,动作干脆利落,流畅自然。

而后抬眸一笑:「它又不是生来便是为了让你吃的,你因为极致的美味想要吃它,总该付出更多的耐心才是。」

随后将食盒里的小勺递到玉罗剎手边。

「尝尝看。」

玉罗剎动作顿了顿,接过小勺舀了一勺伴随着金灿灿蟹黄的蟹肉送入口中。

一时间,天地间静谧得好像只剩下竹林被秋风撩起的沙沙声,两人清浅的呼吸声,和远处错落隐约的红尘烟火。

玉罗剎的侧脸在月光下肤若莹玉,就连其上细小的绒毛也精緻得难以言喻。

「的确美味。」他道。

晏鸿音的唇角一勾。

一股凉风拂过竹林,自两人身前盘旋而过,带过来一股药田处特有的药材清苦味。

玉罗剎手中的小勺子转了一个弧度,突然道:「那你呢?」

「什么?」

「世间两种,你为其几?」

晏鸿音将手中明明有着锋利的蟹钳,却仍旧被五花大绑送上餐桌任人宰割的大闸蟹放回盘中,并没有回答,而是微扬着语气反问玉罗剎:「阿玉觉得自己是哪一种?」

玉罗剎似乎想了一下,同样没有回答,只是用小勺子又将一勺蟹肉送入口中。

晏鸿音也不在意,随手捻了一块月饼凑到唇边,咬了一口,眉眼舒展。

蛋黄莲蓉馅,不错。

……

这一晚,两人如同洞房那晚一样并肩躺在床榻上。

晏鸿音在内侧,玉罗剎在外侧。

或许是因为药效残留,亦或许是因为酒意朦胧。

各自入眠,一夜好梦。

***

第二日,暮色未散,晨光熹微。

玉罗剎猛地从混沌的困觉中清醒过来,琉璃色的眼瞳里还残留着一丝惺忪。

正在这时,身后一阵劲风袭来!

玉罗剎下意识要伸手格挡,却在目光触及所在之处时理智回笼,硬生生止住了抬起格挡的胳膊,被人一脚从榻上毫不留情地踹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看吶,这有两隻螃蟹!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言声沙 90瓶;啾咪~

第17章 披马甲的第17天

晏鸿音还未醒来之际,意识朦胧间察觉到身侧有人,下意识便一脚踹出,腿锋到半路才清醒过来及时收住了大半,但是伸出去的脚已然来不及收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将身边清瘦病弱的夫君一脚踹下了床榻。

她连忙翻身下榻,跑到侧卧在地上半晌没起身的阿玉身边,连声询问:「阿玉!你没事吧?」

玉罗剎恍惚了好一阵子,才接受了自己被一个女人踹下床榻的事实,此时脸上的表情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勉强:「……没事。」

这表情落在晏鸿音眼里,活脱脱诠释了什么叫做无法置信的伤心和忍耐痛楚的善解人意。

这让晏鸿音更加不知该如何解释,抬手在阿玉身边上下比划了半天也不敢去动他,像是忘记了自己身为医者的本事,只余下尴尬难掩的心虚。

「我……我就是睡着的时候不太适应旁边有人……要不今晚还是我睡外面吧?」

晏鸿音蹲在玉罗剎身侧,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微弱。

玉罗剎幽幽道:「睡在里面岂不是更加危险?」

晏鸿音哽住。

话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睡在外面一脚出来还有个缓衝出去的余地,这要是在里面,一脚踹实下去……

晏鸿音微微低下头。

这她也没办法啊,总不能把她绑着吧?

那万一夜晚有人偷袭呢!

其实那一脚对玉罗剎而言并不算什么,远远比不上被人踹下床这件事对玉教主的震撼,他见晏鸿音的神情有些失落,顺手弹了一下晏鸿音饱满的前额,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嘶!」

晏鸿音吃痛,抬手护住额头。

玉罗剎也不躺在地上装柔弱碰瓷了,撑着地面坐起身来,笑道:「扯平了。」

晏鸿音心中一软,眉眼不受控制地弯起弧度,扶着玉罗剎站起来,顺手把了玉罗剎的脉象:「嗯?你体内的这股内力……怎么不减反增?」

玉罗剎心下一沉,垂在另一侧的手微动,拇指摩挲了两下指关节,不动声色问:「是伤势严重了吗?」

晏鸿音细细探着脉象,好一会儿才放开玉罗剎的手腕:「倒也不是严重……大概是药效拓宽了经脉,使得这股内力显露更多了些。不碍事,继续服药吧。」

说完,她见玉罗剎微蹙着眉,反而劝他道:「会没事的,有我在呢。况且依照这内力的情况来看,修炼这种内功的人恐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十足的蠢货行径。」

就差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玉罗剎:「……」

在晏鸿音这破例太多,玉罗剎早已经有些麻木,反而眼神一转,抬手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状似閒聊似的问道:「鸿音不是不喜欢那些江湖人,怎么还懂这个?」

晏鸿音背对着玉罗剎收拾床榻的动作乱了一下,很快接上了话:「他们练什么功法的单靠把脉也看不出来,但是活的不错的脉象和半死不活、马上要死的脉象,还是截然不同的。我之前切过一个类似的脉象,一切脉就能看出是经脉内里常年灼伤留下的隐患,这种暗伤啊,年轻时候看不出来,后悔的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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