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着想着,就在心神有些迷蒙之际,一阵刺-激又酸爽的气味从鼻间直衝天灵盖,下一刻,露在枕头外面的脸颊脖颈都被什么东西涂了一层火-辣辣又黏腻腻的东西,一个呼吸之后转而变成刺骨的冰冷直往玉罗剎衣服里钻。

「什么玩意?!」

玉罗剎几乎是从贵妃榻上蹦了起来,站在榻边就开始宽衣解带,用里衣直接在脸和脖颈处用力来回抹了好几下。

待到将脸和脖颈都搓红了,玉罗剎才摆脱掉那种诡异的触感,一脸菜色的看向站在一边的晏鸿音。

晏鸿音一手拿着一个小刷子,一手端着一个瓷碗,淡淡道:「醒了?」

玉罗剎衣衫不整地站在那,扶额:「阿音……」

晏鸿音将小刷子丢回到瓷碗里,顺手找了地方放下,视线在玉罗剎半遮半露的身形线条上逡巡了一圈,眼露欣赏:「蜂腰猿背,鹤势螂形,不错。」

玉罗剎:「……」

他是个已经成亲的男人,对面这个还是拜堂成亲有婚书的夫人,但是……

纯情罗剎默默将衣服拢好,系上衣带。

阿音不臊,他臊,行了吧?

玉罗剎抬眼正要说什么,晏鸿音身后破破烂烂的屏风就直直闯进了视线里。

晏鸿音也转身,站在屏风前面问玉罗剎:「好看么?」

扫了眼屏风上被利刃划过的痕迹,玉罗剎若有所思地蹲下来,手伸进贵妃榻下面摸了摸,叮叮咣咣捞出来一小堆。

「感情不是做梦啊……你昨晚真用暗器打我?」玉罗剎抬头仰视晏鸿音,控诉道。

晏鸿音冷笑一声,让开身子示意玉罗剎抬头。

晏鸿音内室的床榻原本是老梨花木雕花的大床,四个角还镶嵌了云母珍珠,结果这会儿看过去光秃秃一片,像是被谁直接暴力抹平了一样。

显然,昨晚在嚯嚯完屏风之后,承载两人内力对冲的变成了同样无辜的老梨花木床榻。

玉罗剎用外袍兜了那一小堆暗器,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权当无事发生。

晏鸿音在这人出去之后甩袖关上房门,这才揉着额头去换了身衣裳。

……

「晏大夫?晏大夫?你这气色不太好,可是昨夜未曾休息妥当?」旁边老大夫和蔼的声音响起。

「劳安大夫费心了。」将早上的一地鸡毛从脑海里挤出去,晏鸿音对老大夫拱手,「是昨晚家里没养熟的狸奴闹了一晚上,着实扰人。」

「晏大夫家也聘了狸奴?」这会儿医馆没什么病人,安大夫也来了兴致,与晏鸿音攀谈起来,「在下家中也有一隻,老妻实在是宠爱得紧,要在下每日回去都要买一兜新鲜小鱼才行。」

「不知晏大夫家的是何种狸奴?是公是母?」

晏鸿音顿了顿,表情莫名道:「公猫,关外西域的品种,毛色顺滑油亮,眼睛是金中泛绿的琥珀色,比寻常狸奴要大上一些。」

「是只乌云,很是漂亮,就是凶悍了些,一个管束不住便要挠人。」

「关外的品种?那怪不得要凶躁些!不过看样子晏大夫十分喜爱家中这隻狸奴啊。」

晏鸿音垂着眸,没应这句话。

「不过这狸奴太过凶悍也不是办法,万一哪天跑出去可就找不回来了。」

晏鸿音慢声道:「您说的是,跑出去了,就是野猫了,不好养,也养不得了。」

「就是这个理!」安大夫连声道,随后给她出主意,「若晏大夫实在烦恼,不如试试前人聘猫入宅后的办法,十分有效。」

晏鸿音好奇:「什么办法?」

「公猫阉-割以杀其雄气,化刚为柔,凶躁尽除。」安大夫做了个手势,「晏大夫也不必担心会伤着狸奴,不过是切开一点挤出精巢,之后做好包扎便是。」

「我家的狸奴啊就是阉后乖顺肥善了许多,春季也少有躁动乱跑,更加亲人了。」

「啊……」晏鸿音张了张嘴,「这……」

安大夫像是十分熟悉狸奴,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家中聘了狸奴的大夫,便滔滔不绝地开始传授养猫诀窍。

「晏大夫,这阉-割一定要选在室外,狸奴受疼之后便会往屋内跑,此后也会越发恋家……」

晏鸿音:「……」

她家那隻,虽说的确也是聘来的,但应该……嗯,阉不得。

***

与晏鸿音所在的医馆背墙而建的糕点铺内,玉罗剎在灶台后面面色凝重地研究食谱。

阿楼被晏鸿音留了功课,阿雪则因为身体亏空也需要再躺躺,要教两崽的东西还未曾准备齐全,两人索性就让两个崽单独相处些时间彼此多熟悉熟悉。

玉罗剎盯着食谱上的字,分开来合起来都认识,但连在一起的时候便根本无法理解。

「阿嚏——!」

玉罗剎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嘟囔了一句「谁又在惦记算计本座」。

然后将食谱往旁边一扔,身子后仰靠在墙面上,沉声道:「给本座绑一个会江南菜的厨子来。」

屋外候着的暗卫领命离开,不一会儿就提着一个哆哆嗦嗦的厨子轻声敲门。

「厨子?」玉罗剎在瘫软成一摊的厨子面前蹲下,面带微笑,「厨艺如何?」

「回、回贵人,小的、小的是平、平平平、平慈酒楼的……」

平慈酒楼是金陵城大有名气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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