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已经可以分辨医馆所有能见到的常用药材,并且《汤头歌》《伤寒论》这些入门的书籍已经背诵得十分熟练,人体穴位图更是闭着眼都能重绘,这对一个只有十岁的,以前从未接触过医术的孩童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

晏鸿音并没有提出来教导西门崽剑术和内功心法,而经过半个月跟在晏鸿音身后泡药馆的西门崽,也竟然没有卡着时间去提出要晏鸿音履行约定。

花满楼在玉罗剎规定的时限内背完了暗室里的佛典,这几日在家里帮忙种菜种药的时候,嘴里念叨着的全是佛经,念得偶尔没有被晏鸿音带出门的西门吹雪两眼放空。

西门吹雪完全没有舅舅玉罗剎对佛经的悟性,他听着这些拗口的东西只觉得脑壳疼。

但花满楼很喜欢。

这半个月来,家里人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发现,花满楼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那双眼睛虽然仍旧暗淡,但脸上的笑容却温暖自然,小太阳的特质越发明显,惹得偶尔二半夜出去干坏事的玉罗剎回来,沐浴完第一件事是去花崽房间里吸一波崽再回房睡觉。

而经过一段时间的「友好磨合」,晏鸿音和玉罗剎这对表面夫妇,也终于可以接受彼此在同一间房中进入安眠——当然,前提条件是两人都没有做噩梦且没有人去家里的屋顶上踩踏找死的话。

地痞流氓会盯上他们,这就意味着金陵城有不少三教九流注意到了他们,而大半夜偷偷潜入的、想要盗窃的、意图绑架孩子的……都被锦衣卫送去了衙门。

在这件事上,纪清可以说是在罗剎教面前扬眉吐气,一扫憋屈郁闷。

被晏鸿音勒令不准朝普通人下手——哪怕地痞流氓混混也不行——的玉罗剎因此连着做了好几天的重辣毛血旺。

这天的晚膳,果不其然就是白日里说好的百合枸杞粥和煎饼,配了几个小菜,晏鸿音在回来时顺路还买了一隻烧鸡。

想到回来时看到旁边宅子进出搬动家具的动静,晏鸿音道:「旁边那个荒废了不少时间的宅子有人搬进来了。」

其实晏鸿音因为出身后宫的缘故,多少还是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但自从和玉罗剎待久了,那些杂七杂八的规矩仿佛遥远地像是上辈子的事儿。

玉罗剎连着夹了好几粒油炸花生米扔进嘴里,有些诧异:「不是你买的?」

晏鸿音这个人,说好听点是谨慎有计划,说直白点就是疑心病,不喜欢超出掌控范围的意外,旁边的那宅子和他们家院子就只有一墙之隔,玉罗剎当初是想买下来直接打通的,但是去问的时候,不管出多少价格宅子的主人都不同意买卖。

玉罗剎还以为是晏鸿音提前买了放着备用的。

晏鸿音把手里的筷子放下,皱眉问玉罗剎:「不是你搞的鬼?」

玉罗剎无辜极了:「我哪次搞鬼事后没找你挂名?」

晏鸿音:「……」

也是,家里这隻虽然不服管又喜欢浪,但浪完总会留点小记号在晏鸿音那记个檔。

玉罗剎就是靠着这种擦着晏鸿音忍耐极限搞事的行为,一点点挤进晏鸿音安全范围内的。

「隔壁宅子吗?我和哥哥今天好像见到了。」正在斯斯文文和鸡腿较劲的花崽抬头。

两个面面相觑的大人齐齐看向旁边的两个糰子。

「怎么回事?」一家之主晏鸿音肃声问。

花满楼想了一下,然后回答:「今天早些时候,隔壁家的小孩跑出来想和我们交朋友。」

晏鸿音和玉罗剎听着好像感觉没有什么不对劲,虽说阿楼的眼睛不方便,但他本身机敏聪明,又有警惕性很高的阿雪在,小孩子之间找相邻的同龄孩子玩耍倒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回头还是要查一查隔壁的这家人才行。

两人不约而同在心里想。

然后就听见西门崽冷哼了一声:「他的原话难道不是,『小美人,要交个朋友\'吗?」

花满楼表情有些窘迫的抿唇笑了下,脸上写满了赧然。

晏鸿音:「……?」

玉罗剎:「……!」

就知道崽养的太好迟早招人惦记!

咔嚓一声掰断了手里的筷子,玉罗剎表情呵呵一笑,表情危险:「哪来的小登徒子?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晏鸿音面色平淡地对西门崽道:「再拿双筷子过来。」

西门吹雪看了眼玉罗剎和花崽,一言不发地抓了一把筷子过来。

玉罗剎一看就明白了,深呼吸,将那把筷子捏在手里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咬牙道:「来,阿雪,说说看,今天白天发生了什么?」

***

今日晏鸿音被人请去出诊,玉罗剎有自己的事要出去一趟,所以家里只有花满楼和西门吹雪两隻崽。

现在后院的菜地和药田基本上都是花满楼在打理,但西门吹雪会自觉负担起把水缸里的水打满的任务。

马上就是玉罗剎安排下来抽查背诵的期限,花满楼这两天睡觉都在嘀嘀咕咕背佛典,更别提浇水除草的时候。

前院的两棵大梨树因为这段时间的适应已经开始重新精神起来,就是因为地方局限的缘故,原本遮天蔽日长得肆意茂盛的梨树纸条开始互相纠缠着生长,倒是意外地省了不少地方。

就在花满楼给前院的两棵大梨树浇水的时候,一个脑袋从墙上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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