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叔说得对,这世间没有神佛菩萨,人能杀人,但也只有人才能救人。阿楼不求每一个被帮助的人都能去帮助他人,但只要有一个人回应这样的心情,欲为善时心有愉悦开怀,欲为恶时心怀恻隐不安,那便也是值得的。」

玉罗剎沉默一瞬,问他:「若旁人无法理解,言语诋毁,你当如何?」

花满楼笑如暖阳,眉眼间满是开怀。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玉罗剎静静看着面前的孩童,蓦然,露出一个有些无可奈何却又意料之中的笑。

同样的佛学典籍,同样的曾经堕入泥潭,花满楼在佛经中看到的东西,却与他截然不同。

一面为圣,一面罗剎。

不过……

「无刃之武啊……」玉罗剎用手指挠了挠脸颊,陷入沉思。

不用兵器其实没什么难的,但是花满楼想要的能退人却不伤人的武功,着实让动辄下手就是死手的玉罗剎有些为难。

「这么简单的事有什么可想的?」

一道声音自大梨树上悠悠飘下,听得玉罗剎额角青筋一蹦。

王怜花一身平日里惯穿的红衣,面容仍旧是这几日多见的青年公子的模样,此时正拿着一把摺扇半躺在梨树枝干上朝下看。

看向那个面带好奇的小豆丁时王怜花的眼中有些许复杂,但是在视线落在玉罗剎身上时,那便是赤-裸裸完全不加掩饰的嫌弃了。

玉罗剎:「……」

看到王怜花的这张脸,玉罗剎强压下心头想要怼人的衝动,不断说服自己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忍一忍……

虽然他真的很讨厌,但是还是不要太得罪……

「小傢伙,我就演示一遍,听仔细了。」

王怜花见玉罗剎这种掩耳盗铃装看不见他的样子倒来了兴致,直接翻身而起一个闪身逼近坐在那的玉罗剎,抬手挪掌之间便将玉罗剎从屋前逼到了院中央。

玉罗剎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忍无可忍开口就怼:「大冬天的拿着个扇子,看来前辈这是病得不轻,是来找我家夫人看诊的?」

王怜花的身法变幻莫测,高明至极,但是在这一次同玉罗剎交手时,王怜花却有意放慢了步伐,并且每次脚尖落地辗转前都刻意发出了声音。

玉罗剎察觉出王怜花的指点之意,虽然有些诧异,但也仍旧配合着有来有往餵起招数来。

花满楼就跪坐在檐下,屏住呼吸,几乎是全神贯注于耳间,分辨着自己能听到的每一处摩擦,每一寸一动,每一丝风的轨迹。

两人擦身而过时,王怜花压低声音,寒声问:「是你教了她缩骨?」

玉罗剎就知道王怜花的来意不单纯,他就不可能好心到听见别人教-徒弟就来插上一脚。

但王怜花的身法比起玉罗剎来说的确更加适合花满楼,虽然不知道花满楼能领悟几分,但这个人情玉罗剎是结结实实的欠下了。

这种强买强卖的做法让玉罗剎郁闷了一瞬,但回答归回答,呛声却是难免的:「阿音的骨骼与常人有异,你敢说你不是早有计划要教她缩骨?我早教几天怎么了?先下手为强!」

王怜花几乎是被气笑了,手中的摺扇一开一合间划出一道锐利的气劲打向玉罗剎的麵皮:「要是到时候了,我能不教她?要你这个半吊子多事!」

玉罗剎被激出了火气,反手结结实实朝着王怜花打了过去,嘲讽道:「阿音想学什么就是会来找我,不去找你,气不气?你气也没办法,你又不是人家真正的师父!」

每句话都结结实实戳在王怜花心窝子上,王怜花冷笑了一下,摺扇一合直接以扇为剑朝着玉罗剎刺了过去,方向直直衝着玉罗剎那张蓝颜祸水的脸。

玉罗剎哪里不知道王怜花存着什么心思,挨打归挨打,脸可必须要保护好——上次脸受伤时候阿音可是好几天都眼神飘忽,不想看他来着。

再说了,之前刻意挨打那么惨是为了博阿音心疼,这会儿阿音一时半会又回不来,他非得让对面这个老怪物看看什么叫江湖后浪拍前浪!

……

王怜花骤然收手后退,皱眉,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惊讶:「你练的是干坤大挪移?」

玉罗剎这是第一次被人认出武学传承,但对面之人王怜花,发生什么不可能的事都不奇怪。

当年的千面公子在江湖中便有熟知百家武学的名头,许多人在同他将将交手之后便能被窥得武学一二,千面公子的千面,从来都不仅仅只是指王怜花的易容,还有他那层出不穷的武学手法与变幻莫测的攻击手段。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玉罗剎其实不在意自己的武学被点破,毕竟干坤大挪移他只练了前四重,后面三重早就不知偏到了哪里。

「你教她的,也是干坤大挪移中的缩骨之术?」王怜花问。

然后在玉罗剎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中找到答案,王怜花展开扇子扇了扇,没有了继续打的意思:「行了,没事了,你继续去教你的乖徒弟吧。」

说着就脚下一动,翩翩然翻过墙面,消失在一墙之隔的另一边了。

玉罗剎:「……」

他就没有见过比他还喜怒无常,还欠揍的人!!!!

「玉叔?」花满楼迟疑出声。

玉罗剎咽下闷气,问自家崽:「阿楼,刚才那个讨厌鬼的身法,你记下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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