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梨落身在江湖却又不在江湖,她认识沈浪,相熟王怜花,甚至与常人不好接近讨好的朱七七关係也十分不错,但她却从未参与江湖纷争,不论大事小事全都避了个干净。

仿佛兴趣只在结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若是遇到那些人遇难,便会伸出援手,哪怕因此奔袭千里,惹上麻烦也再所不惜。

这些年下来,晏梨落的侠名几乎快要直逼沈浪这个江湖第一名侠。

——只不过沈浪的名声在快活王身死事了之后达到了一个无人能够匹敌的巅峰。

晏梨落向来不是什么按照常理审视的女子,她看了眼王怜花,轻哼道:「我乐意。」

王怜花:「……」

算了,他懒得和这个女人一般计较。

直起身子,王怜花端正了仪态,犹豫了好半晌,开口:「我答应了沈浪和朱七七的邀请,去巡游海外,你……」

后半句的「要不要一起来」徘徊在嘴边,出不来的咽不下。

晏梨落的眼神一暗,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情绪,王怜花好似抓到了什么,但下一瞬,整个人就被晏梨落拽了衣袖往屋子里拖。

「既然要走了,这段时间再让我多睡几次。」

……

三个月后,扬州码头

沈浪与朱七七同故友们道别,跳上甲板之后见王怜花还站在码头边上。沈浪正要说什么,旁边的朱七七捂着他的嘴硬是将人拽进了船舱里。

「呆子!这都看不出来?他在等晏姐姐呢!」

并不算远的距离,王怜花听到了身后朱七七同沈浪的声音,但他只是绷着表情冷着眸子,站在那,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往来的人群里钻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一抹血迹,手上沾染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泥土。

王怜花见状,眼中的冷意更甚。

又是不知道被什么人绊住了手脚,都处理完了才来送他!

晏梨落气喘吁吁道:「你还在等啊?我还以为你们早都走了。」

「那你怎么干脆不来了?」王怜花憋闷道。

「朋友一场,还是要送送的嘛。」晏梨落站直身子,张开双臂,给了王怜花一个远超出朋友之间的拥抱,在他耳边低声道,「玩得开心。」

王怜花垂眸,彆扭道:「……手拿开,脏死了。」

「不是我说,你是真的难伺候。」晏梨落翻了白眼,道,「行了,上船吧,我看着你。不是我说,你自己想想你人缘多差,来送你的就我一个,可怜兮兮的。」

王怜花懒得说不是人缘的问题,是其他人不配来送他。但面前这个女人向来没心没肺,跟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一样,说再多也没用。

「你马上也要突破境界了,中原武林的规矩你不会不知道吧?」

晏梨落知道王怜花指的是什么,突破宗师境界的江湖人士不得在中原长久逗留,这是朝廷与武林之间千百年来的默契。

她笑了下:「我的话,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王怜花之前本就猜测晏梨落出自隐士世家,见晏梨落这么说也不再多劝,径直转身上了船,三步并做两步钻进了船舱。

船舱里,沈浪和朱七七正趴在窗口往码头的方向看,见王怜花一个人过来,两人都用一种怒其不争的眼神看他。

「你不是对女人一直挺有一套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就说不出那句话呢?邀请晏姐姐和我们一起走呀!」朱七七急的直跺脚。

王怜花抬头灌了一杯冷茶,面无表情道:「我平白耽误她的时间做什么?」

倘若晏梨落是块捂不热的石头,他王怜花就是没有温度没有心的毒蛇,冷血的蛇去焐一块石头,怎么看都是不般配的笑话。

既然是露水姻缘,就当是昙花幻梦一场便罢了。

沈浪看出了什么,嘆息着摇头。

……

一道黑影越过重重宫门,直直逼进了皇帝批阅奏摺的南书房。

正值壮年的皇帝猛地抬头,就见面前的护卫们刀剑出鞘直指来人。

皇帝额角一抽,认出中间那个摘了面具冲他眨眼睛的人是谁,沉声道:「无事,都退下。」

晏梨落径自找了地方坐下,对皇帝摆摆手:「皇兄,好久不见~」

皇帝拿这个唯一的、几年前留书出走杳无音信的亲生胞妹没有丝毫办法,想了想,只能撩起绣了金龙的袍子坐在晏梨落身边的台阶上。

「回来了?」

「嗯。」

「不走了?」

「嗯。」

「那明日朕下旨将封号封地和宅邸都给你,还有,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亲了。」

「……这个不行。」

「梨落!」皇帝的声音沉了下来,他才初初登基不久,但身上已经有了帝王的威仪,「你胡闹这么些年,可知道京城都是如何猜测你的?」

「皇兄,我突破宗师了。」晏梨落伸手顺了旁边桌上盘子里的苹果下来,咬了一口,含含糊糊道,「你觉得京城有哪个世家公子敢娶我?」

皇帝心下一惊,惊喜的话还没出口,就听晏梨落嚼着苹果又道:「我有孩子了。」

皇帝表情空白,大脑空白了好一阵子,猛地站起身来在殿中走了好几个来回,胸口因为强烈的怒气剧烈起伏:「谁干的?谁干的?!他居然还不打算娶你?!你怎么就没杀了他——梨落,和皇兄说,你是杀了他,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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