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鸿音嗤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道:「你倒是看得开。」

「那我有什么办法嘛?中原不是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玉罗剎睁开一隻眼睛偷瞄晏鸿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晏鸿音抬手盖住玉罗剎的眼睛,语气平平:「……你对中原的文化还需要深入研究学习。」

玉罗剎当即大笑出声。

晏鸿音说起今日过来的正事:「二皇子在半个时辰前突发疾病,卧床不起,二皇子一派的人如今都在找寻京城名医,我的身份敏感,他们恐怕不会直接找上我。」

二皇子?

哦,就是皇帝那颗绿油油的帽子果实啊。

玉罗剎无所谓道:「那就是会来绑我?」

「嗯,不过来的人可能会是陆纲之前渗透在锦衣卫中的探子。」晏鸿音道,「他们很有可能猜到了指挥使的身份。」

玉罗剎挑眉:「陆纲效忠的不是大皇子一派?」

「他要的是从龙之功。」晏鸿音别开视线没有再看玉罗剎,「大皇子与二皇子谁上位,他都想维持自己的权势地位。」

「胃口倒是不小,可惜没那个本事。」玉罗剎撇嘴,那陆纲人都死了事情却不少,「那阿音需要我帮你在锦衣卫里搅和搅和?」

「嗯,装得像一点。」晏鸿音的手指无意识间开始扒拉玉罗剎的头髮。

玉罗剎的长髮顺滑无比,摸起来比那娇贵的御猫还要手感细腻。

玉罗剎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用身娇体弱的楼兰祭祀来挡住向晏鸿音求医的人,顺带揪出锦衣卫里的内奸,这游戏可着实有趣。

「小事。」玉罗剎眯了眯眼,被撸得有些发困,「对了,嗯……罗剎教那边这几日会有些不长眼的,阿音你不用留手,直接处理了便是。」

罗剎教中有不少人是知道玉罗剎与楼兰古国之间关係的,毕竟玉罗剎也从未刻意隐瞒过。

晏鸿音这样一个明晃晃的弱点在他们面前晃,不来试探一二是不可能的。

玉罗剎当然可以直接掐了这些苗头,但让晏鸿音自己来立威,恐怕更贴晏鸿音的行事作风。

「嗯。」

晏鸿音应下,抬眸望向床边,视线掠过窗前无风摇晃的檐铃。

「你猜……会是哪一方先来?」她道。

被迫离开美人膝的玉罗剎依依不舍地坐起身,慢吞吞道:「不管来的是那一边的,都极其没有眼色。」

话音刚落,茅草屋的另一边也传来细微的动静。

玉罗剎「啧」了一声:「约好的?」

两人就像是最寻常的相约爱侣一般推门而出。

晏鸿音的手中藏着袖剑暗器,玉罗剎的手指间扣着那枚飞蝗石。

一弯银钩自树林上空升起,冷然的月光洒落在地,闪烁着危险的银辉。

玉罗剎很快认出来人是谁,抬手揽过晏鸿音的腰身,轻轻贴了贴晏鸿音的侧脸,笑着传音:「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阿音想杀便杀,想玩便留一阵子,玩得愉快~」

晏鸿音感觉到玉罗剎塞了样东西到自己手里,面色不变,手指一翻收进袖中,掠过玉罗剎的肩头看向另一侧的暗影,眸光闪动间传音入密:「你那边来的可不好对付,祝你好运……玩得愉快。」

暮色月光下,两个看似相约定情之处的有情人依依不舍地分开。

晏指挥使看着来抓罗剎教教主软肋的那一方,思考了一下,收起袖剑,朝着城门的方向缓缓而去。

素衣大袖,不染脂粉,背影一派温婉无害。

玉教主看着来抓锦衣卫指挥使软肋的那一方,沉默了一下,站在茅草屋前,皱着眉头,捂胸轻咳嗽。

穿着华贵,一副病弱体虚的模样,就连原本红润的唇色都咳得褪去了几分血色。

……

罗剎教派来的人并不像玉罗剎说的那么不堪一击,至少在情报里,这个干瘪的老妇人称蛊婆婆,在关外以饲养毒虫蛇蚁为名,手段十分残忍。

「原来是这么水灵的一个小女娃娃,怪不得就连那种无情无波的罗剎也会上心。」蛊婆婆握着拐杖的手干瘪如骷髅,那看似木质的拐杖近看起来闪动着不详的猩红色。

此时的晏鸿音并不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而是一个擅长医术毒术的大夫,是金枝玉叶的当朝大公主。

她冷冷看着挡住去路的一行人,眉梢微扬。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从不远处传来的铃铛声。

三长,一短,然后绵延不绝之下摇晃出如大小珍珠落玉盘的急切,就在蛊婆婆一行暗自戒备之时,那陡然响起的铃声又诡异地归于平静,消失不见。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原本站在他们对面的晏鸿音眼神迷茫了一瞬。

她眉头微蹙,眨了下眼睛,似乎有些不解,但很快,她垂下眼帘掩盖住眸中情绪,手指探入袖中触碰到了左手小臂处的轻弩。

……

这些蒙面的黑衣人目标十分明确,直直衝着玉罗剎而去。

玉罗剎全然没有还手任由他们将他掳走,结果走到半路还没说什么,从一侧林间掠出一道玄色身影,飞鱼服,面具遮脸,腰间配着绣春刀,正是锦衣卫的打扮。

玉罗剎将将要开口说什么,就见那人抽出腰间佩刀径直朝着他的要害处劈下来!

「什么人?!」

最开始挟持玉罗剎的黑衣人瞬间一慌,为首的黑衣人挡开来人劈下的刀锋,其余人齐刷刷抽出兵器直指来人,凛冽杀意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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