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之后,晏鸿音便一直靠坐在床边,闭着眼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阅读最近这段时日所发生的种种。

玉罗剎满脸郁闷地坐在桌边斟酒,一边用眼神瞅着从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的晏鸿音。

他回想着阿音失忆期间发生的种种,脑子里却全都是双修时候的场景,以及十几天同床共枕醒来时在晨光中看到的脸颊。

玉罗剎:「……」

一室寂静中,床榻处传来响动,玉罗剎转头看去,却是晏鸿音在缓缓去掉手臂及身上挂着的繁复金饰珠玉。

玉罗剎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结果人刚走到榻边,手腕一紧便被拖上了床榻,死死按在了床榻之上!

晏鸿音的身上还坠着那身华丽繁复的冕服,沉重而庄重,发间的冠冕在室内也闪动着宝石幽幽的光,髮丝却从中掉下来一缕,垂下来,发尾在玉罗剎的脖颈胸膛间似有若无的瘙弄着。

玉罗剎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极其缓慢地眨了下眼,而后定定看着晏鸿音。

原本面上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晏鸿音轻轻笑了笑,露出玉罗剎这些日子早已经万分熟悉的,只属于晏鸿音的笑。

她微微拱起身子,膝头分开跪在他身体两侧,放开牵制着玉罗剎手腕的双手,低声命令他:「拿下它。」

两人身上的礼服交错缠绕在床榻间,遮挡住了交迭的身躯。

玉罗剎的手伸向晏鸿音发间,将那顶王权的冠冕轻轻取下。

「好乖。」晏鸿音的唇抵在玉罗剎敞开的衣襟处亲了亲,在他的脖颈间动作生涩地辗转啄吻,而后微微直起身子探到玉罗剎的耳边,问他,「就只是想拿下它吗?」

玉罗剎的眼睛变得极亮,他的手不知何时扣在了晏鸿音的腰间,一点点将那沉重的外袍剥离到床帐一边,顺着床沿缓缓滑落下去,盖住了洒落月光的脚踏。

晏鸿音的视线定定落在玉罗剎的脸上,眼神带着亲昵爱意,却又夹杂着迷茫与些许无法言说的陌生。

记忆将将恢復的现下,不可避免地带着几分割裂的不适。

玉罗剎鼻息一紧,抬手扣在晏鸿音的脑后,让她低下头与自己额头相抵,手指微动间拆乱了晏鸿音的髮髻,让髮丝尽数散乱下来,抬眸注视着她。

晏鸿音看着他好一会儿,而后低下腰身贴近他,轻轻吻了吻他。

……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放进一处温热的潭水中,就在她要睁眼时,脸颊微痒,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垂下来碰触她的脸庞,末尾垂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锁骨上触碰。

眉间微蹙,她睁开眼,眼睛被一条朦胧的红色轻纱覆盖,面前所有的一切被罩上一层若隐若现的淡红色,带着妖冶的旖旎与朦胧的暧昧。

「阿音……」她听到他的声音自后颈处传来,轻柔的吻落在颈侧,「可还觉得陌生?」

不……

晏鸿音却来不及回答,再度被拖进了迷离斑驳的漩涡之中。

***

浑浑噩噩了不知多久,两人再度从新房出来时,晏鸿音面色红润,脸颊染粉,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反观站在她身边的玉罗剎,走出来的步子竟有些虚浮,眼底带着些青色。

路过的仆从无一不是羞红了脸,唯有站在不远处走廊间的阿伽一脸啧啧的摇了摇头。

「瞧瞧这虚的,要不开点补药给你们祭祀吃两副?」一道明显带着看热闹笑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阿伽转头看去,便看到那跟着中原礼队前来的贵客,此时也正双手抱胸兴致勃勃地注视那边终于出门的新人。

看着一副萎靡相的玉罗剎,阿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察觉到这位客人身上脾性相投的感觉,发出邀请道:

「客人也懂得药理?不如随我前去仓库挑拣几味药材,我看祭祀阁下的确是需要补一补的……」

两人虽说声音并不大,但这不近不远的距离,足以让两个武功高强的新人将对话听个一清二楚。

晏鸿音侧过头,抬手握拳抵在唇边,隐去面上的笑意,却没有半点要为某人解释的意思。

将人欺负过了头被踢下床一整天,而后记吃不记打继续欺负又被反覆踢下床,导致这几日基本没怎么睡觉,所以神色萎靡的玉罗剎:「……」

将脸埋进手里深深嘆了口气,玉罗剎已经不忍去想自己在阿伽和王怜花的心中究竟是什么模样了。

正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惊空遏云的鹰唳。

那声音并不似温顺时亲昵的咕咕声,而是带着催促与急切的嘶哑。

晏鸿音面色一变,手指抵在唇边吹出呼哨。

巨大的海东青收拢双翼俯衝而下,稳稳停在了晏鸿音身侧的窗台之上,寒光乍现的利爪将木质的窗台抓出几道痕迹。

晏鸿音自鹰爪中取下密信,展开来飞快扫了一眼,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玉罗剎见状,问道:「锦衣卫的信?怎么了?」

「不是锦衣卫,是陛下密旨。」晏鸿音摇头,脸上神情颇有些一言难尽的味道,「京中大乱,太平王妃自尽于府,南王府幕僚吴明欲拐平太平王世子离京,却被三皇子发现跟了上去。结果却遭了海难,船被打翻,暗卫就此跟丢,两个孩子都消失在了海上,命我前去寻回。」

太平王世子倒是不重要,但是三皇子……要立储君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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