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里是很为闻敬打抱不平的,在他看来,闻家老二踏实能干、闻家老三就是一个混混,怎么就把老二赶走呢?
这不像是闻香的作风啊?
老藤摇头嘆息、百思不得其解,全然不觉闻章正在猛地朝他使眼色,不过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搭理的,毕竟老吴正死死盯着呢。
赵氏在外面打滚了半天都没人搭理她,两个使唤丫头半夏和玉竹就在檐下做着针线活,却全然没有过来的意思,彷佛赵氏是空气。
就在她暗付是不是自己爬起来算了的时候,闻春儿走了过来,她扶起了赵氏:「三婶,快起来吧。」
赵氏立刻又叫唤起来:「哎呦,这家下人翻天了,连主子的话都敢不听,反了她们!」
闻春儿甚是无语,心道:那是因为你不是主子啊!
「三嫂,先进屋坐吧。」
不管怎样,既然得了台阶,赵氏当然是麻利麻利地滚下来。
就在闻章被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闻敬回到了闻家村。
看到挎着包袱、突然出现的闻敬,闻家人全体莫名惊讶,张氏奇道:「老二,你怎么回来了?」
「二妹说,既然三弟过去了,便让我回来。」
闻家人张大了嘴巴:不是说好让闻章也去帮工的吗?怎么?原来是一人换一人啊?
张氏傻眼了。
闻仲吃惊之余又有一种预料之中的感觉:他就知道,二丫头不可能这么好使唤;张氏回来炫耀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了,没想到这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啊。
他倒不是特别生气,只觉得有些人确实太过得寸进尺了,是应该吃一点苦头。
钱氏上前扶住闻敬,带着哭声道:「当家的,你……」
不管众人怎么想,闻敬垂下眼皮:「爹,我先回屋了。」
「嗯。」闻仲什么都没说,点头让他走。
「他爹!二丫头怎么能这么干呢?」张氏只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闻仲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他没什么可说的。
「他爹!」
「叫什么叫,耳朵都被你吼聋了。」
「那你说怎么办?」
「我早叫你别去,你不听非要去,现在好了,老二被赶回来了,你满意了吧?」
「嗬!你还怪上我了?明明是二丫头不对,你不去收拾她,反倒说起我来?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闻仲气急反笑,他转过头去不搭理张氏。
「老大,你说是不是二丫头不对?」张氏又把矛头对准闻信。
闻信虽然觉得闻香此举略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但他本来就反对继续去薅闻香的羊毛,现在人家奋起反击,他能说什么呢?
「问你话呢?」
「娘,可能二妹也有为难的地方呢?」
「什么为难的地方?她有什么可为难的?你没看到她有两个使唤丫头吗?还有,她还有厨娘、还有两个仆役,她这么有本事不能提携提携她三哥吗?」
闻信低下头:「她这不是提携老三了吗?」
「那为什么把老二赶回来?!」张氏吼道。
闻信低头不语。
闻青欲言又止。
闻兰一点都不在乎:「娘,求她干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最好二哥、三哥都不要去。」
「你懂什么?」张氏立刻把气撒到闻兰身上。
闻兰瘪起嘴巴,不满道:「又不是我惹你生气,骂我干吗?」
「闭嘴!」
平白捡了一顿骂,闻兰哭唧唧跑走。
张氏却没心情理她,闻敬在闻香那里帮工,不仅包吃包住,而且才半年就拿回了五两银子,这要是回来了,不仅吃家里的用家里的,剩下那半年的五两银子也没了。
她在屋里走来走去、越想越气:「不行,我要找闻道去。」
「砰!」一声巨响,吓得张氏一下子歪倒在榻上。
「谁敢?我看谁敢去?」闻仲拍桌怒吼。
众人噤若寒蝉。
闻仲又盯着张氏冷然道:「我说过,谁都不准去找道儿,你没听见?」
张氏抚住怦怦乱跳的心臟,她也没敢出声。
「我不管你们要找谁,我再说一遍,谁都不准去找道儿!谁去我打断谁的腿!」
闻仲重申宣言后,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等他一走,张氏立刻倒在榻上嚎了起来,众人不得不上去好一阵劝解。
过了几天,闻家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结果赵氏又跑回来了,还掀起了一阵滔天巨浪。
赵氏「扑通」一声就跪在张氏面前,哭道:「娘,救命啊,你快去救当家的,他都快被人虐待死了。」
张氏大惊失色:「怎么回事?谁虐待老三?」
「就是二妹店里的那个老吴,他逼着当家的从早干到晚,都快把他累死了,当家的稍有不从就打他,他都被打了好几顿了,呜呜---」
闻家众人皆愕然。
张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老吴是什么人?」
「就是二妹家的帮工。」
「什么帮工?他敢打主子?二丫头呢?」
「二妹不知道去了哪里?人影都不见。」
张氏颓然坐倒。
闻家人被赵氏带回来的消息惊得脑袋嗡嗡叫,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