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骑车又冷,徐邀扒拉出羽绒服穿上,还贴心地抱了一件白色的棉袄打算给俞雪东套上,就这样大包小包地上路了。
抵达的时候正好下课铃响,徐邀吸了吸鼻子,鼻尖和眼眶都是红的,站在熟悉的校门口前,竟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
俞雪东眼尖,在人群中一下子就看见徐邀了,兴奋地奔过去,一把搂住徐邀的腰:「哥——」
徐邀往后踉跄了两步,笑道:「力气还真大啊。」
俞雪东扬起脸蛋,问道:「你来接我的吗?」
「对呀,快走吧,冷死了,」徐邀带着俞雪东走到共享单车旁边,从篮子里拿出棉服,「快披上,一会儿风吹得更冷。」
俞雪东嘴角抽了抽,觉得太难看了。但又不想打击她亲爱的哥哥,于是只好捏起棉衣套上,坐上后座,发自内心地劝说:「哥,天寒地冻的,你身子骨弱,还是在家好好休养吧,让司机来接我就行了。」
徐邀笑了,知道小姑娘这是嫌弃了,但是他确实没打算日日都来,只不过今日被解听免训斥得有点颓废,正好俞雪东也在一中,便藉此理由来看看。
凛凛寒风吹得飒飒响,俞雪东脸蛋疼,便埋进徐邀的后背,听见他说:「能上一中成绩都不差,你在年级排名如何?」
俞雪东最烦别人问学业,敷衍道:「还可以,不用担心,不会给我们老俞家丢脸的。」
「反正我是指望不上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门面,」徐邀捏紧了车扶手,似有意似无意地开口,「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难免会有所比较,你哥不如解家,那你得争口气啊。」
俞雪东的声音闷闷的:「解听免他一个公司老总我怎么可能追赶得上,你可真是会难为人。但你如果要比在学生时代的成绩的话,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说完,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悄咪咪的:「哥,你知道吗?解听免復读过。」
「刺啦」一声,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在人迹罕至的岑寂小路显得刺耳非常。
第5章 N—自爆身份
凛冽料峭的寒风吹得快要寿终正寝的车篮子哐啷哐啷响,徐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声音稍稍有些颤抖:「你……你说什么?」
俞雪东奇怪:「解听免復读过啊。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也不耽误他现在事业有成,顶多就是我们私底下的一个谈资罢了。」
徐邀又驱车载起来,好一会儿才将这个信息消化下去。
怎么可能?解听免成绩那么好,一直在年级第一,就连高三那段最昏聩无力的时期,他既要忙于学习,还要照顾重病的他,医院、学校、家里三头跑,都没有耽误他的成绩,怎么可能会復读?
徐邀不信,其实也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倖:「是不是他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才想復读的啊?一时失误没达到预期很正常。」
徐邀吐出一口冰凉的气息,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态,车子才不至于摇摇晃晃起来,可鼻子的酸涩却是止也止不住。
是因为他吗?是因为他高三上学期的溘然离世造成的吗?这次,他能选择不再自作多情一回吗?
只是,如果不是的话,那还能用什么来解释呢?
回到家后俞雪东就被莫水意提溜出来教训了一顿,耳提面命般叮嘱她好好吃饭,俞雪东被拆穿了如意算盘气愤不已,但终归是理亏,只好耷拉着脑袋回屋了。
——
「嗡——」
一辆黑色超跑消失在赛道,只余下仍在绕樑的轰鸣声。
解听免坐在车内,面色阴冷,眉头紧锁,紧緻的赛车服勾勒出他清晰流畅的肌理,面目即便掩藏在头盔中,但仍能感到不动声色的压迫感。
手机被解听免放在了脱掉的大衣口袋里,因此他就无法得知,此时手机已经有了四五个未接电话,来电皆显示穆惠安。
此时又有一个电话拨了进来,赫然是张南阅。
「他不接。」张南阅将手机熄灭,回復。
穆惠安脸色沉郁,道:「打不通就再打,打到他接为止!几年前就说过,每周一晚都必须回家聚一聚,他这是自立门户越发翅膀硬了!」
张南阅知道解听免几年前毕业之际选择拒绝在解氏就职,而自主创业时得到了很严厉的反对,只好噤声不敢替他说话,只是趁穆惠安不注意的时候将微信点开,发了一句。
[我知道你在西郊那边,快回来,伯母生气了。]
发送成功后立刻删除,又点开拨号,装作若无其事地等待电话接通。
张南阅抿紧唇,内心不安极了,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
为什么解听免今晚会去西郊那边?是有人和他提起了「那个人」吗?但是那两个字是禁忌,谁敢提?再者,知道「那个人」存在的,可寥寥无几。
——
徐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踢被蹬床,怎么都无法入眠,心绪越来越乱,实在安定不下来,索性不睡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十一点不到。
他因为被莫水意勒令好好养身体,所以强行逼他十点就休息,现下想来,这个时间怕是大部分人都还没有睡,徐邀便给薛临发了一个消息。
[Y:你有咱们公司裴些的联繫方式吗?]
薛临估计手机就在手头上,很快就回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