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也不跟他绕弯子了,直奔主题:「红娘欢欢姐说你跟左颖见面谈恋爱呢,是不是?」
「不是。」
「不是什么?我问你,见过面没有?恋爱了没有?恋爱了你还在这装单身?你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左颖打电话。」
「哎呀不是我!」陈伟浩迷迷糊糊说了句。
「什么?」
「见面的不是我。」
「那是谁?」
晶晶死死盯着陈伟浩,可他眼睛已经眯在了一起,越来越沉,使劲撑着脑袋,用最后一丝清醒说了一个名字和一句糊里糊涂的话。
他说:「陈南鹤……
晶晶追问:「陈南鹤?」
他大着舌头又说:「他俩,他俩绝配。」
然后陈伟浩一头砸在桌面上,一醉不醒,被同事送了回去。
那天晶晶没有加上陈伟浩的微信,倒是清楚地记下了陈南鹤这个名字,也试图给左颖打过电话,想告诉她与她相亲的普信男是个冒牌货,但没打通。没多久工作忙起来,她就把这件事忘了,直到今天左颖主动联繫她。
「陈南鹤。」晶晶再次重复一遍这个名字,「是他吗?」
左颖点头。
晶晶咬着牙说:「就是他,应该跟陈伟浩关係很亲近,用陈伟浩的身份来跟你相亲的。」
「而且,」左颖神情冷滞,语气平淡求证,「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你,对不对?」
「对,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不然,陈伟浩不会一听说我是 crystal 就跑。」晶晶小心翼翼看了眼左颖,又说,「也不会说你俩是绝配。」
左颖垂下头,眼皮搭在脚下,细细的脖颈像是要折掉一般弯下来,冷不防笑了下。
绝配。
绝配的意思就是,她和陈南鹤是一丘之貉,是一路货色,都是动机不纯的骗子。
左颖虽然在来的路上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确定了事情原委后还是觉得真他妈荒唐。
陈南鹤是个骗子,而他也早知道自己也是个骗子了。
晶晶突然升起一阵同情,又责怪起自己,说:「这事说到底也怪我,那时ɯd候不该把你的照片发给红娘,他一定是看到你的照片动了心思。」
「不怪你。」左颖半天缓过神来,「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陈南鹤那天,在一家精緻的咖啡厅,他的桌子上摆着一隻白玫瑰,他看着四下乱窜寻找相亲对象的自己,缓缓站起来露出一个明亮舒朗的笑容,温柔地叫住她。那天下了初春第一场雨,左颖内心不安又雀跃,她以为自己终于交了好运,以为终于可以有机会走出泥潭。
可是她当时并不知道,生活的真相是,她从一个泥潭走进另一个泥潭。
这时左颖手机亮了一下,她看了一眼信息,没在意。
晶晶的电话又响了,依旧是工作上的急事,她答应着一会去公司处理,挂电话后看着对面的左颖,笑笑:「我得先走了。」
左颖诚恳地看着她:「好,我们保持联繫可以吗晶晶?」
晶晶走过去,用力抱了一下左颖。
左颖忽然鼻子一酸,她不习惯真诚的拥抱,僵硬地揽着晶晶。
「不管怎么样,别心软。」晶晶一脸正义,「他是个骗子。」
左颖马上接了句:「我也是啊。」
左颖随后也走出茶楼,打开手机支付宝,交了个电费,然后回復陈南鹤信息:【电费充好了。】
刚才的信息是陈南鹤髮的,莫名其妙的说家里停电了,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但相处久了的夫妻都有这种默契,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在这种较劲的时刻都藏着汹涌的情绪。过去遇到停电陈南鹤也都是摸黑待着,等左颖自觉缴费,他才不会主动求助。
左颖很清楚,陈南鹤知道她去过公司了。
他说停电了,其实是抛给左颖一个台阶,他姿态高高的坐在台阶顶,让左颖走上去耐心主动地与他聊聊。
凭什么?谁又比谁高尚多少。
左颖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盲目地在街上走着,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不想回家。
没走多远,陈南鹤的电话打过来了。
左颖接通了电话,但两边都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左颖坚决不顺着那个台阶上,倔强僵持着。
终于还是对面先说话:「家里来电了。」
左颖皱皱眉,也平淡问他:「晚饭吃了吗?」
「喝了牛奶。」
陈南鹤顿了顿,又问她:「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不回家了。」
说完左颖意识到有赌气的情绪,又说:「我要去趟外地。」
「去哪?」
「去……看看凝凝。好久没见了。」
陈南鹤嗯了一声,却没有挂电话:「那,简历呢?」
左颖看了眼包,从郑慧之那拿来的简历文件还在包里。
「我到了机场给你寄过去。」
陈南鹤先挂了电话。
左颖拦了一辆计程车,直接开去机场。
第十二章 我发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陈伟浩刚出差回来,本想着休息一天正好把红娘介绍的三个相亲对象集中见一下,他比较心仪那个清华附中的音乐老师,资料很完美,要是会煲猪肝汤就更好了。可刚到北京,就被陈南鹤叫去公司,让他安排进去一个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