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湿的郁郁草地带着一种别样鲜艷的苍绿,衬得立着的灰白墓碑更加的黯淡,写着那个熟悉人名的方方正正石块看起来真的是冰冷而坚硬,一点都不像温暖的玛丽。

弯下腰将手中的白玫瑰倚靠着墓碑,起身后久久伫立站在雨里发呆的苏尔如是想。

以及。

为什么她没有想起来关于玛丽的剧情呢?如果她能提前知道的话会不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完全无法想像约翰和夏洛克他们在面对玛丽死亡该是多么痛苦。

悔恨和悲伤在心头纠缠打成一个巨大的结,可繁杂又混乱的假设思想突然戛然而止,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苏尔恍然间才终于明白,原来很早之前就开始有了预兆——此世不允许将他世之事述之于口,现在包括夏洛克和约翰的剧情则早就在她的意识中慢慢消失,只是她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是这个世界不会允许有人改变它规定好的世界万物命运之线。

细密而轻盈的雨珠落在头顶,逐渐压垮蓬鬆的髮丝,彻底变得湿漉漉的,有几缕贴在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鸦黑的睫羽因为长久没有眨眼积攒了一层水珠,直到不堪重负才簌簌落下,有些流进睁着的眼睛里,将澄亮的金色瞳孔覆上一层水光。

最后才像真正的泪水从眼眶里悄然溢出。

会不会有一天夏洛克他们也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死去?这一刻苏尔甚至产生了一个糟糕的念头。

凄冷的风呜咽着刮过这片墓园,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直到漆黑的伞面遮住了漫天的雨帘,站在苏尔身旁的人久久无言。

淅淅沥沥的雨汇聚成一串水珠在苏尔的眼里放着慢动作坠落,透过水珠看见远处的世界颠倒翻转。

苏尔动了动嘴唇,声音压抑的有些沙哑:「夏洛克,你愿意像我一样吗?」

话音刚落,突然从虚无的空间传出刺耳尖锐的响声,像一把锥子直接穿进耳膜凿进脑子里,疼痛搅动着天翻地覆,即使是多年忍受病痛的苏尔也差点发出闷哼。

极力忍耐着巨大鼓譟的苏尔没能听到夏洛克的回答,但是响声骤然消失无影无踪她就明白了夏洛克的答案。

不用再问,她这个问题根本毫无意义。

湿润的睫羽开合收敛起软弱,掩饰住眼底的失落,将鬓边的遮住眼睛的髮丝别到耳后:「我们回——」

「苏尔?是你吗?」一道温和的男声在苏尔的的身后响起。

知道身后又有人的苏尔并不在意,以为只是同样来墓园祭奠的路人,但没想到居然是过去认识的人,她的社交圈实在过于狭窄,在英国只能猜测大概是那些孩子中的一个?

略有些疑惑转身,入眼是一个同样举着黑伞穿着素净得体的西装三件套的高瘦男人,他的怀里抱着一束百合,棕发梳得平直规整完完全全一个地道的英国绅士,面容俊朗却十分眼生,可他碧蓝清澈的眼睛里满是重逢的喜悦。

当苏尔整个人转过来满眼的激动更是点亮了一片星光:「真的是你!啊,你的眼睛是不是好了?太好了.....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当初找了你好久。」

不过看着苏尔好似想不起来他的时候点点光芒有些黯淡,又很快自己补充道:「是我,安德森。」此时的他看起来格外的忐忑不安。

「是你啊,变化太大了,抱歉没认出来。我的眼睛是在国外一位医生的帮助下成功復明的。」苏尔解释道。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当初那个炸弹计划中自製出炸弹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苏尔依稀记得他以前根本没什么存在感,没想到现在已经成长到这个样子了。

见苏尔一下就想起了他,安德森本来有些黯淡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那真是太好了。我......当时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很抱歉。」

结结巴巴说完这段话的安德森越说越有些垂头丧气,和他刚才沉稳的外表完全相反透露出一丝少年的稚气。

苏尔有些拿不住主意,怀疑自己是自作多情还是事情就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没关係,可以理解你当时的心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时夏洛克的手机铃声响了,安德森像是终于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人,耳根通红,他太激动了完全忘记跟旁边苏尔同行的人打招呼。怎么办?他是苏尔的家人吗?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失礼,但忽然又想到另一种可能性的安德森脸都有些白了。

该不会苏尔已经结婚了吧?

夏洛克用看傻子的眼光瞟一眼安德森,灰蓝色瞳孔里满是嫌弃,并且无视了苏尔隐晦的求助目光只说了一句有事就潇洒离去,临走前将伞塞到苏尔没有温度的手里。

踌躇着嗫嚅着嘴唇的安德森见夏洛克越走越远,鼓足的勇气对上苏尔的脸时又一瞬间被扎破。

见安德森手足无措的样子苏尔主动提了一个话题:「不知道当初那些孩子都怎么样了?你有联繫吗?」

觉得苏尔话有些奇怪,说话口气就像长辈一样,不过安德森也没有多想:「除了个别被领养离开英国的孩子不经常联繫,其他的大家一直都定期联络聚会,过的好或一般的都差不多。」

「只除了一个人......」安德森皱着眉毛欲言又止,嘆了口气还是说了出来。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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