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累?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啊。」堂弟叼着冰棍坐到一旁,帮吐着舌头傻笑的饭糰梳理毛髮, 褪下的毛都被他收集了起来, 攒多了可以用来做羊毛毡。
芽野优衣嗤笑一声,「骑行一百公里你以为是开玩笑的?」
到现在她的膝盖都还在隐隐发颤, 累死人了。
堂弟含糊又敷衍地吹捧了她几句,挠了挠狗狗的下巴, 「等下要去吃点什么吗?你一下午好像都没吃东西。」
「吃不下。」芽野优衣吸溜着冰棍, 懒洋洋地答道。
见她真没有要吃东西的意思,堂弟也没再说什么了,无所谓地耸耸肩就继续给饭糰梳理它肚子的长毛。
院子里有一棵很高的银杏树, 六月, 叶子还是绿色的, 郁郁葱葱,枝干上停留着不少的蝉,此起彼伏的叫着,平时芽野优衣听到这乐此不疲的叫声只会觉得烦躁,但今天就丝毫不会在意了。
脑袋一片混乱,好像什么都没想, 又好像什么都在想。
很突兀的, 聒噪的蝉鸣混进了阵阵的门铃声。
芽野优衣举着冰棍, 叫了声堂弟,「去开门,我男朋友来了。」
芽野佑太嫌恶地啧了一声,没好气地起身,「自己又不去!就知道使唤我!」
话虽至此,他还是小跑着去开了门,把影山飞雄领了进来。
把人带进来后,芽野佑太就不愿意待在这里看他们腻歪了,直接牵起了狗往大门走,交代了一句,「我去遛狗。」
芽野优衣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驱散小狗似朝他挥挥手,然后才抬头看向站立在她面前的影山飞雄。
他背着光,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的周围,隐约有着金色的细线勾勒着他的身形。
看不清他的表情,芽野优衣指着不远处的堂弟坐过的椅子示意他落座。
等他坐好,芽野优衣才发现他的表情并不怎么美妙,虽说他平时表情也实在是与温和搭不上边,但今天他的表情更显凝重。
芽野优衣猜测是他IH的县决赛的结果不太好,不然的话不会是这个表情。
「所以你们今天输了?」
因为两人比赛的时间刚好撞上了,所以他们都没法去看对方的比赛。
「嗯。」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小声说了一句,「伊达工今年强了很多,我们的配合还不够。」
「那你春高再加油吧。」要是以前,芽野优衣肯定会亲亲抱抱安慰鼓励他,但今天她实在没那个精神了,只能很敷衍地应付了他一句。
很少见她居然会这么有气无力的,影山飞雄歪了歪头,想到了一种可能,「你也输了?」
「不算输吧。」她咬下一大口冰棍,咔嚓擦咔地咀嚼冰碴子含含糊糊地答道,「我刚好是县内第三名,过两天收拾一下蹭川崎女高的大巴去参加全国大赛。」
川崎女高是女子公路车团体赛的第一名,刚好她们的队长也是这次个人赛的冠军,按照往年的惯例,这次全国大赛她和另一个个人赛的参赛手是要跟着她们一起行动的。
「啊,恭喜。」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影山飞雄怔愣了片刻,又有些不解,「那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是因为没有得到第一名么?」
他倒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有上进心。
「不,我能去参加全国大赛已经是走了大运了,第一名什么的,想也不可能。」芽野优衣三两下把剩下的冰棍解决掉,把剩下的木棍给他让他帮忙扔掉,「我就是太累了,体力透支,还没缓过神来。」
影山飞雄往院子里张望了一下,在银杏树后面看到了垃圾桶,把垃圾扔了进去。
「那你不回房间睡觉吗?」他继续问,见自己坐的椅子和她有点距离,又挪近了一些。
芽野优衣望着澄澈的蓝天放空大脑,气若游丝道,「我只是累,又不是困。」
「嗯……」影山飞雄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又建议道,「那要去吃点什么吗?」
就他个人而言,吃饭和睡觉是能让自己恢復状态最有效率的两件事了。
「我不饿。」
「咕——」
平淡的声音才刚落下,不争气的肚子就开始抗议地叫了起来。
影山飞雄:「……你这叫不饿?」
芽野优衣佯装无事地摸着肚子,仍是有气无力,「我的意思是我没胃口吃。」
「没胃口?」影山飞雄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探过身来摸她的额头,担忧地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不然怎么可能会没胃口吃东西呢?
芽野优衣:「……我没生病,只是不想吃东西。」
「可是你饿了,就该吃东西。」影山飞雄一板一眼地劝道,又看向她的肚子,「不然等下你肚子又要叫了。」
「可是我不知道要吃什么,也不想出门。」她郁闷地鼓起脸。
影山飞雄在她鼓鼓的脸上戳了戳,绵软的触感让他乐此不疲,「那我去给你买回来?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她消沉地说。
影山飞雄蹙眉,看了看时间,「那叔叔阿姨是什么时候回来做晚饭呢?」
「今天可能八点回来吧。」芽野优衣不确定地答道。
但是现在才五点,影山飞雄默默把手机熄屏,然后很认真地想了想,才说,「那你家里有多的食材吗?我做点东西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