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离厄那种傻子才会被迷惑,他秋茗自觉内心坚韧,才不会被这种表象迷惑。
「先出幻境吧。」
秋茗顿了一下,摸出脖颈上挂着的山海幻境碎片:「这个东西能帮我们出幻境吗?我是说,它能不能感应到另一块幻境碎片,这样我们就能很快找到核。」
凉霄引:「可以试试。」
门外忽然有脚步声靠近,凉霄引拽过秋茗的手:「先离开。」
秋茗不以为意,甩开他的手:「离开做什么?如果那些人能看见我们,不就证明我们离核很近了吗?」
「太冒险了,谁教你的?」凉霄引这话一出口,就对上秋茗定定望他的眼。
眼神相撞,一些无法言喻的情绪似乎在交汇之中流淌。
秋茗再也没办法将凉霄引这种行为粗暴地定义成:好为人师。
凉霄引明知自己说出这种话会引起对方猜疑,却还是忍不住。
眼眸相撞,房门嘎吱一声推开,视线错开。
凉霄引拽着秋茗的手躲到屏风后,但屏风有些透,虽是夜里,未必看得清,但为防万一,他抱着秋茗的腰将人拉拽到胸前,旋身扯过屏风后的幔帐,将两人包裹在一起。
门被推开,两个城主府的守卫走进来。
「是这隻傀吧?」其中一个说。
另一个拍了下对方脑袋:「胡说什么,现在可不是傀了,是少爷,要让城主听见你胡言乱语,非得揪了你脑袋。」
「现在还不至于吧?」那人被敲疼了脑袋,埋怨道:「初生的傀知道个屁。」
「……傀?」
守卫一愣,「你说话了吗?」
另一个:「没啊?不是你说的吗?」
「什么、是、傀?」
两守卫一激灵,吓得瞪大眼睛看着端坐在一旁的末未。
「是……是他在说话吗?」
「才刚滴了血契,就……就开灵智了?」
「什、么、是、傀……」
末未浑身巍然不动,眼睫一直低垂,唯独唇瓣在动,动地很僵硬,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出口。
两守卫都呆了,悄声咬耳朵:「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把傀……咳人,带出去吧,总不能耽误城主的事。」
「好吧……」
「城、主?」
这傀怎么还在说啊,他看起来就像无师自通,能理解他们说的意思似的。
两人不敢再乱说话了。
其中一个扯出谄媚笑脸道:「对对对,城主要见你,就是你……你义父!少爷,我们带你过去吧!」
傀没回答,又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像毫无生命的木头娃娃,两人等了会儿,见他毫无反应,相互看对方一眼,点了点头,一左一右合力托起傀,就要往外面抬。
傀又说话了。
「我、自己、会、走。」
两人这才发现,傀刚刚没反应不是回归傀儡该有的模样,而是在观察学习他们走路的样子。
傀坚持要自己走,起初还很僵硬不稳,走了几步后居然同正常人行走的模样无差别。
这学习能力,也是没谁了。
若满世界都是傀,其实这个红尘也没那么需要人类点缀。
两守卫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连连将这诡异的思路甩出脑袋。
房门再度合上,秋茗还被凉霄引揽在怀里,红色幔帐将他们卷在一起。
原本想推开对方的秋茗此刻陷入沉思,眉头皱得紧,甚至不记得与人保持距离。
又或许……本能觉得这样的怀抱是安全的,安心的,还……很熟悉。
「在想什么?」凉霄引压低嗓音问。
空间狭窄,对方贴地那么近,嗓音带着点慵倦的喑哑,呼吸说话间,温热的气息都卷在秋茗耳边,胸膛又贴的那般紧,凉霄引一说话,胸腔都在颤动,带着秋茗的一起……
秋茗下意识喉咙滚了下,再抬眼看对方,想要推开的手顿住,不小心摸到温热胸膛下跳动的臟器。
秋茗:「你……」
凉霄引:「嗯?」
秋茗挑眉:「心跳的很快。」
秋茗推开他,又扯掉幔帐,眼眸忽然微眯起,泛出一股狡黠的亮光。
凉霄引顿了下,大大方方承认了。
「嗯,你贴那么近,我的反应好像也不算不正常。」
这句话说出来,两人都愣了一下。
秋茗撇了撇鼻尖,说:「那个傀生出了意识,已经会模仿人的行为,我们刚刚在他面前说的话……」
「只是简单的模仿和提问,他现在还看不懂情绪,况且,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是了,这里是山海幻境,是多年前发生过的事。
他们的行为对幻境中人的影响没那么大,更何况是傀这种死物。
「先出去看看。」秋茗说。
城主在大办极乐宴。
所谓的极乐宴到底是什么,秋茗不好奇,但他觉得这个幻境的核很有可能是城主。
只有城主执念如此深,足以被山海幻境捕捉。
以秋茗和凉霄引的身手,在城主府行动倒不太受限。
极乐宴在城主府前院办,连着堪比宫殿的厅堂,出入皆是衣着华美的权贵,人人身后都跟着几个傀,那些傀有男有女,一部分留作身边的侍从,一部分则在主人怀里,穿着暴露,极尽妍态,皮肉神貌以假乱真,若不是关节相连的部分隐约露出精细的玄铁零件,很难看出这些婉转承欢的男男女女只是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