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宵,哭喊着上苍不公,哭喊着许清宵命运多舛。
京城内,许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人们自觉而来,跪拜在两旁,恭送着许清宵最后一程。
刹那间。
一束束光芒,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这是民意。
浩瀚无比的民意。
自京都沸腾,如霞光万丈一般。
人们惊愕,认为是神迹,以为许清宵会因此复活。
但奇迹终究是没有出现。
任凭这些光芒如何没入许清宵体内。
他依旧没有复活。
最终,吴铭来到了皇城之外。
而女帝,早已在皇宫外等待。
她已满脸泪痕,身为帝王,她不该如此,可注视着远处,她无法制止自己的痛苦。
百官都出现了。
陈正儒,张靖,顾言......
他们望着这一切。
沉默不语。
有人落泪。
也有人叹息。
百姓们跪在两旁,哭喊着许清宵的名字。
这些年来,许清宵为大魏做的事情,他们历历在目。
但没想到的是,许清宵最终是这样的下场。
有人哭着,询问老天爷。
为何好人总是这样的下场。
这一日。
哭声响彻在整个大魏京都。
所有百姓都来了,或许是有感染力一般,也或许是百姓们的确伤心。
他们齐齐出现。
里里外外,不知道围了多少人。
人们自发跪在地上,让孩童们叩首,最后再见一见许清宵。
大道上。
吴铭背负着许清宵,他弯着身子。
他是一品。
大魏的一品。
没有人能让他弯下腰来,可他背的人,却可以让他弯着腰。
一个个人出现。
是许清宵的朋友,或许不是那么熟,可他们敬佩许清宵。
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
读书人们也齐齐出现。
他们并非是守仁学堂的学生,可依旧敬佩许清宵。
这一日。
京都再一次因为许清宵沸腾。
只不过,这一次显得格外的悲伤。
到最后。
吴铭来到了女帝面前。
他微微侧头,缓缓开口道。
“守仁,到家了。”
声音响起。
不是很大。
却让诸多人落泪。
“陛下。”
“守仁希望您不要怪罪他。”
“很多事情,已经不是他可以抉择的。”
“他累了,是要好好休息了。”
吴铭出声,他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去安慰女帝,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女帝宽心。
但这番话,让季灵更加的伤心欲绝。
她已哭不出声来。
她的泪水,已经没了。
这些日子来,日日夜夜,没有一日她不落泪。
到了这个时候。
她的心,已经彻底碎了。
“朕为大魏女帝,今日追封许守仁,为大魏第一忠烈,塑雕像三千,立于大魏各县,朕令,凡我大魏子民,加冠之时,需三叩九拜,凡我大魏读书人,见守仁雕塑时,行圣人之礼。”
“此法,入祖制。”
这一刻。
季灵的声音响起。
她追封许清宵。
甚至将这个列为祖制。
意味着后代皇帝,都不能更改。
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但.......
一切都是虚的。
很快。
有人搬来了龙辇,吴铭将许清宵缓缓放在龙辇内。
此时此刻,王新志的声音响起。
“陛下。”
“王爷为国捐躯,乃千古第一忠烈,又身为亚圣,臣认为,应当将王爷之体,放入通幽宫内,让天下百姓与天下的读书人,前来祭拜。”
王新志跪在季灵面前,他落着泪,心中纵然有万般难受,也要说出这话。
许清宵已经死了。
后事需要操办,一来是让许清宵风风光光的离开,二来也是让天下人看到。
国之大,不可失礼。
“准。”
季灵出声,她答应下来,但说完此话,她有些摇晃,太过于虚弱,两旁的侍女立刻搀扶住女帝。
龙辇上。
众人为许清宵抬棺,六部尚书,甚至是几位已经年迈的国公也走了过来。
他们将许清宵的遗体,抬至通幽殿内。
而后,礼部拟旨,由吏部陈正儒批字。
向天下人公布了许清宵的事情。
许清宵为国捐躯,避免更多的灾难降临,将自身才气散于天地之间,只求五百年后,天地之间,诞生两位圣人。
这般的壮举,实实在在震惊了世人。
这一日。
大魏百姓哭的不像话,家家户户都摆放了香炉,祭拜着许清宵。
尤其是南豫府,上上下下更是自发募捐,让人前往大魏京都,前去祭拜。
依旧是夜。
通幽殿内。
许清宵的遗体,摆放在龙辇上。
大殿当中,只有女帝一人的身影。
她望着许清宵。
眼神当中既是回忆,也是一种懊悔。
她与许清宵,相识不过两三年,但对她来说,许清宵的意义不同其他人。
满朝文武,他们为的是天下社稷。
许清宵是自己的臣子,但更多的时候,也是朋友。
是她唯一的朋友。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对许清宵产生了一种情愫,这种情愫被皇权阻挡。
她是女帝,大魏的皇帝。
即便是对谁产生好感,也不能说出。
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她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的心声。
到最后,国家安稳了,但自己却来不及与许清宵道出心声。
大殿内。
季灵没有哭了。
她只是静静看着。
如此,转眼过去了三天。
整个大魏京都,不知道来了多少人,来自五湖四海的百姓,甚至有他国百姓,过来瞻仰许清宵一眼。
还有大量读书人,因京都实在是人满为患,故此他们在京都之外设祭。
海量的民意,涌入大魏皇宫,没入许清宵的体内。
可这般做法,意义不大。
许清宵已经死去了,给予再多的民意,也没有任何作用。
一连三天。
季灵都守在许清宵身旁。
对于季灵来说,她甘愿在这里等待一个月。
可她终究是大魏的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