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的自己又是交易出了什么才得以侥幸存活下来的?
每每回忆起,他心中总是充满恐惧,无论对早已遗落在战场的某部分,对现在这个残缺的自己,亦或是自身对这场交易的无知无觉。
“滴答”
“滴答”
“滴答”
环境又安静下来,时间过了很久。
安迪感受到左手臂隐隐传来刺痛和痒麻,湿漉漉的,里面有浅黄色的清液分泌出来,这只手之前不慎沾染了诅咒——皮甲和油布外附被什么东西割穿了,也许是之前蝙蝠的风刃,也许是跌落时的碎石块,又或者来之前就已经裂开。里面不幸有雨水渗进去,发现的时候已经能看到皮肤表面绿色结晶一簇簇生长。
剖解师玛德琳帮他做了临时手术,将小臂到手肘的肌肤整块剥了下来,敷上了新取下后用高度蒸馏酒浸泡的魔兽内脏薄膜,玛德琳说有痛感是好事,至少说明诅咒并没有蔓延开。
她的技术很好,看起来出血量不大。
只有轻微的疼痛,好像是不停被人触摸那样的疼痛,不断提醒他创口的存在。他幻想诅咒从伤处处往上爬,随着心脏有力的泵起顺着血脉延伸,扩散成像植物根系那样的形状,夺走他的整具身体。
陡然紧张起来,肌肉不自觉地发力,一层层白毛汗从后颈泌出。
随即安迪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意识到那只是想象。
汗液带走热量,使得后颈变得冰凉。
随着寒意侵入头颅,困意也同样翻滚着涌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