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回归九原

九原幕府之中,扶苏和蒙毅皱着眉头,唉声叹息。此时距离始皇帝失踪,已经过去第八天了,至今了无音讯,国不可一日无君,有许多事情亟待处理。没有始皇帝,秦国便没有了主心骨。

陈胜、吴广的军队势如破竹,几日之内已经连下数座县城,正在准备向陈城进发。杨端和大军也即将赶往陈城,大战一触即发,可是章邯的徭役大军至今尚未出发。从九原到陈城最快也需二十余天,到时战局恐怕难以收拾了。

此时的幕府之中,便只剩下他们二人,章邯和王离负责在城外搜寻始皇帝的下落,至今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他们的叹息声夹杂着无尽的焦急,让他们有些坐立不安。始皇帝失踪,这是天大的事情。

“公子,明日一早,若是再无陛下的消息,必须尽快让章邯带领大军出发。”蒙恬对扶苏说道。

“将军所言,扶苏赞同。前线军情紧急,迟则生变。”

“公子,明日一早,你必须回到咸阳。”蒙恬陷入深深的思考,然后眼中闪现出异样的光芒,轻声说道。

“父亲生死不明,我回咸作甚?”扶苏想都没想,便反驳了蒙恬的意见。

“公子,始皇帝陛下了无音讯,若是咸阳再生乱象,大秦就会分崩离析。孰轻孰重,公子三思。”

“咸阳有王贲、蒙毅,定能主持大局,我还是留下九原,寻找父皇。”扶苏依旧坚持要留下来。

“公子糊涂,目前陛下生死不明,其中变数有二:其一,陛下尚在人间,其二,陛下已然驾崩。若是其一,那陛下定然是身受重伤或是有什么羁绊,才一直不肯露面,但究竟是何事,能比大秦的江山社稷还重要?若是其二,陛下下已然不在,尸身又未曾找到,久而久之,消息走漏,到时天下必然会叛军四起,国将不存。”

“父皇若在,大秦定然无恙,我回咸阳便是不遵圣命,父皇若不在,遗体寻觅无果,我回咸阳便是为子不孝。”

“公子,与忠孝相比,大秦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始皇帝不在,皇位悬而未决,到时天下不稳,国将不国,公子的忠孝又有何用?”蒙恬略显着急,一向以儒将示人的他从未如此失态。

“将军的忠心扶苏明白,章邯之事,即刻办理,今日整军,明日一早出发。至于回咸阳一事,扶苏心中有数,将军无需多言。”这是扶苏首次与蒙恬有不同意见,也是他第一次驳回蒙恬的建议。

“公子勿怪,可能是臣太急功近利了。”蒙恬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将军,扶苏认为,父皇尚在人间,此时切不可操之过急,父皇的脾气你我是知道的,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李斯赵高的下场就在眼前,将军想布其后尘?”扶苏一拱手,对着蒙恬说道。

听到李斯、赵高的名字,想起记忆中的始皇帝,蒙恬的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后背瞬间冷汗直流,是啊,若是扶苏先回咸阳,始皇帝回来之后,会生出怎样的想法,会怎样惩治扶苏?惩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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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思虑不周,公子见谅。”

“将军的拳拳之心,扶苏知道,事不宜迟,请将军会同章邯,立即组成徭役大军,开往前线。”

“臣遵命。”蒙恬大礼一躬,走出了幕府之中。

蒙恬走后,扶苏走出了屋外,看着远处的天空,他在心中一次一次的对自己问道:“父皇,你到底身在何处?孩儿不想当什么二世皇帝,也不想要什么权利,只希望父皇能安然无恙。”

就在蒙恬和章邯走后,扶苏决定前往城外,再次寻找始皇帝的下落。现在前往匈奴腹地的白晟和司马戡尚无消息,也不知道进展如何,王离的十万大军几乎将九原城内外翻个底朝天,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公子,陛下回来了。”王离急慌慌的跑来,告诉了扶苏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十余万人近十天的努力,总算有了结果,大秦也总算渡过了这次危机。蒙恬的担心也不会实现。

“天佑大秦,天佑大秦啊。”

扶苏来到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大老虎,始皇帝端坐其上,尽显威严。身旁跟着的,是晒得黝黑的黄济,此时正值盛夏,对于他以及在外寻找始皇帝的人,都是非常大的考验,可是他们全都挺过来了,大秦男儿,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扶苏参见父皇。”

扶苏看着这个两年未见的父亲,心中的委屈与担忧瞬间涌上心头,化作眼角的泪水,不住的流出。他曾无数次朝着咸阳的方向,倾诉对父亲的思念。如今得偿夙愿,心中的感慨,自然无以言表。

在黄济一声令下,老虎识趣的趴在地上,秦政从老虎身上下来,端详着眼前的扶苏。看着自己的先祖跪拜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忧愁。毕竟自己现在是始皇帝,总不好表明身份吧?

“起来吧,你在北境劳苦功高,朕很是欣慰。”秦政上前将他扶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扶苏心中一暖,在他的印象中,父皇从来都不会如此对待自己,天下的父亲,对自己的儿子都是极为严厉的,甚至小时候都没抱过他。这便是所谓的““君子抱孙不抱子”。但眼前的父皇,眼中少了几分严厉。却多了几分温情。

更令扶苏心惊的是,这么多年没见,父皇竟然变得越来越年轻,看上去与自己一般无二。第一眼看去,令人心生怀疑,但从他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之间的行为习惯,扶苏知道,这一定是父皇。

“谢父皇,儿臣是大秦男儿,赢氏子孙,为国尽忠,乃是孩儿应尽的本分。”

“我儿有志气。”

秦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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