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有好几天没刮了。上次我见到他时,他整个人仪表堂堂,但显得非常不自在;现在他蓬头垢面,神态却非常自如写意。我不知道他听见我那套精心准备的说辞会有什么反应。
“你的妻子托我来探望你。”
“我准备出去喝杯酒,然后再吃晚饭。你也跟我去吧。你喜欢苦艾酒[59]吗?”
“我能喝一点。”
“那就走吧。”
他戴上一顶需要清洗的圆礼帽。
“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你欠我一顿晚饭,这你知道的。”
“没问题。你就一个人吗?”
我很佩服自己居然能够如此不着痕迹地提出这个重要问题。
“是啊。实际上我已经三天没跟任何人说过话了。我的法语说得不是特别好。”
当先走下楼梯时,我在想那个茶馆女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们闹翻了吗?或者他的激情已经消失?他不太可能整整筹备了一年,破釜沉舟地冲到巴黎来,只是为了过上我看到的这种生活。我们走上克利希大道[60],选了家大咖啡馆,从人行道上许多桌子中随便挑了一张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