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李颎已经离座了,说完这故事的他眼泪早已夺眶而出。
其他人并不言语,此时无声胜有声。
“之后我把那一百号兄弟和民丁的尸首都火化了,有家人的,我都逐一将骨灰送回家了。
自然不敢让其他人知道行宫的所在地。
我也不敢去见人所以只能躲着,躲在深山里一两年。
我在逃避,我忘不了那痛苦的烦恼。
曾经也一度酗酒,想让自己不去回忆不去想,却总是不禁想起那几年的从军生涯生死与共的日子。
那行宫我再也没有回去过,放在后殿的数箱珍宝应该早已被灰尘覆盖了吧!
不知何时我到了这道观入了这道门,一晃也有三四十载了。
期间也偷偷地回家看了爹娘和兄弟几次,每次都不敢让他们知道,直到卧病在床的老娘在梦中念叨着我。
念叨着说,其他人的骨灰都回家了却独独不见我的。
我娘始终都相信我还没死,我只能现身了。
我在家里待了半月有余。
在我嘱咐下,我未死的消息外人是不知道的。
之后二十年我每年都会回家一次,直到爹娘去世后才不回。
在这道观里躲了几十年,现在还识得我的人早就没有了,而你俩在酒楼见到的……”
突然一双筷子钉在墙上嘣的一声,打断了李道长的言语,林、陆二人和于道左追了出去。
终古居道:“向兄弟果然好指力。”
向长风道:“终老前辈称向某为兄弟,真是折煞小辈了。”
“师傅我们不出去吗?”
终古居道:“这热闹就不去凑了。”
此时外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是剑舞声。
“刺倒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声音洪亮,一听就知道是陆耀喊的。
随即听到几声爆破声后,打斗声停止。
陆耀道:“撮鸟的,这两个撮鸟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跑了。”
三人边说边回道观。
终古居道:“能从几位手中逃掉的人绝对不简单。”
陆耀道:“是两个使剑的看样子不想与我们缠斗,用火药弹和石灰掩护跑了。”
于道左若有所思道:“对方的剑好快,而且招式狠辣。”
林和复道:“还好反应及时,差点被石灰迷了眼,陆兄弟你忘了在酒楼看到的那两人。”
陆耀道:“你说的是断指剑洛华和鬼脸幻剑冬荣。”
林和复道:“看来跟踪我们的应该就是他们了。”
一听这话众人都若有所思,这二位在黑道上素有恶名。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看来将会有一场恶斗。
陆耀揶揄着道:“试到了没,是你的剑快还是他的快。”
林和复并没有回答他。
巳时过半。
“今晚的月亮好白,明日肯定是个好天气。”
“你说错了,明日肯定是一个大日头的天气。”
“这小鬼蛮聪明的嘛。”
陆耀向着两个孩童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圆嘟嘟的小脸,你这小胖墩。”
“你叫我小胖墩我不告诉你。”
林、陆二人均笑了笑。
陆耀道:“好,不叫不叫向你道歉,不应该叫你小胖墩。”
“我叫乔岳,这是我师兄终惠。我五岁,师兄的年纪却不知。”
林、陆二人甚是疑惑,怎会不知岁数?终惠和终老前辈一个姓,顿时两人心领神会。
这终惠应该是终老前辈捡养的,所以不知道年纪。
这时响起了陶埙的声音。
两人转头看过去,原来是终古居那边传来的。
陆耀继续和他们两个耍闹,而林和复却向着声音走去。
终古居坐在石凳上,正襟危坐地吹着乐器,表情肃穆专心致志。
林和复过去时他并没有说话更不停止吹奏。
林和复也没有向他打招呼。
此刻他俩都明白。
高山流水,得遇知音。
奏乐的人期待的是一个安静欣赏的人,而懂得音乐的人都会尊重他们。
林和复轻轻地走到石桌旁,在终古居的对面坐下。
两个人均是石桌旁侧身坐着。
林和复右手肘着桌,右掌撑着脸颊,闭着眼认真地听着。
音色朴拙却给人一种清晰的感觉,实为,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
陆耀道:“你俩练的是什么武功?像掌法可又像刀法,说是刀法又不拿兵器。”
两个人在齐手比划,样子还是有模有样的。
乔岳道:“当然是刀法了,师傅说要以手代刀,练好了再拿刀。你可不要告诉别人,被师傅知道了我们会被罚的,看你不像坏人才告诉你的。”
一脸故作神秘的样子,说完又开始比划。
陆耀心想,终前辈是担心这两徒儿。
年纪尚小自然是先练基本功。
他又发现他俩这招式颇有门道,而且也精妙。
心里默念着以手代刀,以手代刀。
以手代刀达到精妙自然也可以摧枯拉朽,这道理与他练习的掌法也有相同之处。
更奇的是终惠一句话都不说,专心致志地练着。
眼神坚毅,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埙之为器,立秋之音也。平底六孔,水之术也。中虚上锐,火之形也。不愧为之音,妙哉妙哉。”
向长风神情愉悦地从后殿走了出来。
他并没有过来打断演奏,而是走到一边的石凳坐下。
向长风的笛子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大热天的晚上时不时有微风拂过,拂动了向长风的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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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美男子,此时状态甚是优美。
这笛声自然是引起了林、陆二人的注意,没想到剑圣的笛子吹得如此好。
江湖上传闻剑圣有很强的人格魅力,很讨人喜欢特别是女人。
爱他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堂堂美男子,文武双全自然是不可多得。
此时陶埙声和笛声像是在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