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欢迎穗矢先生。”
深夜的办公室，除了士官，就只有天花板上一盏孤零零的吊灯。他站起身，倒上两杯热茶，让穗矢坐在旁边。
“我姓大宫，今天叫你来，是有些事情要和你谈。”
“大宫先生好，您请讲。”
“先把那张纸给我。”
穗矢递过信纸，大宫拉开右手边的小抽屉，把纸折好塞入里面的铁盒中。那个铁盒里，还有许多类似的信纸。
“看，以前也有很多人收到长官的信，她可真是个善良的人。”
“您是说阿拉斯特尔长官吧，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说来话长啊，先给你看个地图。”
索尔特划分的七大军区中，C区地处城市边缘，面积最小。与它相邻的，是D区和E区。
“DE这两个区，支配者都没什么人性。你在我们区还能看到商业街，要在他们那儿，唉——估计只能看到集中营。”
话说到这里，穗矢不禁感慨，自己真是幸运极了。
“长官不忍心啊，所以看到一个救一个，特别是年轻的难民。你要知道DE这两个区，现在可是对壮劳力趋之若鹜啊。”
“嗯……感谢你和阿拉斯特尔长官。”
“所以就这么回事，来了这里，就放心住下吧。”
大宫将茶水一饮而尽，从椅子上站起。他起身的动作有些僵硬，似乎是劳累过度导致的。
“我去天台抽个烟，跟我来吧。”
天台，位于总部顶楼，站在那里吹吹晚风，看看月色，好像能洗去一天的疲惫。
“来一根不？好烟。”
“不用了，谢谢。”
大宫含着烟，拨动打火机的滚轮，一声长叹，烟雾袅袅。
“这儿没监控，我就直说了。其实我和长官都知道了，你已经加入新月军团了吧。”
穗矢一边回答，一边把手插进口袋，大拇指贴着刀柄上的按钮。
“您为何会这么想？”
“不用装傻了，那天晚上你发生什么我们一清二楚。”
“那您要怎么办？”
大宫沉默了片刻，把烟丢在地上，踩灭烟头，转过身面向穗矢。
“现在不是我要怎么办，是你要怎么办。你的目的已经暴露了，无非是想要点情报，你觉得我会给你吗？”
话音刚落，穗矢心中一阵惊慌，几乎要拔刀而出。谁知，大宫竟一个巴掌扇过来，重重打在穗矢脸上。
“你啊太天真了！从刚进来到现在都是这样！你所有的行为，都暴露出你是个探子，然后我都说你暴露了，你还不动手，就你这样，配来打探情报？！”
穗矢捂着脸，惊慌亦化为不解。此时此刻，大宫浓密的眉毛下，那愠怒的目光仿佛要穿透穗矢的心灵。
“C区这种管理模式，没有探子才怪！你真当我们傻？我们不知道抓过多少探子了！等你上天了，可以问问他们怎么死的！”
只见大宫一拳挥出，穗矢向后一仰，拔刀向敌。谁知电光火石之间，大宫一记鞭腿，将刀刃踢出数米。他顺势而上，一套标准徒手控制，就把穗矢制服在地。
“新月这几个月，你什么都没学会，包括打架。我承认你速度是快了些，但还是死路一条。你只有小聪明，关于战斗的大局，你连皮毛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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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说着，掏出一副手铐。
“让长官处置你吧。”
穗矢凝视着地面，沉默不语。他很配合地站起身来，朝着总部走回去。望着他的反应，大宫感到有些恼火。
“反抗都不反抗一下吗？”
没有搭理他，穗矢只是低着头，往前走着。
“喂！给我说句话！”
穗矢，依然是往前走着。大宫摇了摇头，嘲讽道：
“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菜鸟。”
然而，当二人靠近楼梯口，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穗矢心里默数，看准一点，果断冲向楼梯，一步三个台阶——等大宫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甩了几米远了。
“卑鄙小人！”
“三十六计走为上都不懂啊，我闪先啦哈哈哈……”
穗矢大笑着，跳到一楼，一路狂奔，大宫紧追不舍。夜路上，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绕着难民营跑了一圈，又一圈。你追我赶，二人精疲力竭，最终都在总部门口停下了脚步。
“特么的，穗矢你……你完蛋了！”
“哈哈哈，你别说，你倒是挺能跑的。”
“少放屁，你马上就死了！”
“是吗？那你早点干嘛不开枪？别告诉我你没带。”
大宫眼前一惊，抬头看向穗矢——那汗如雨下的面庞上，弯弯的嘴角，和煦的眼神，像春日里一抹微风，吹动他心中的绿叶。
“大宫先生，你是个好人。既然都是好人，我觉得也没必要自相残杀吧？”
“别废话，我可是索尔特的部下！”
“是吗？”
穗矢款步上前，转过身背对着大宫。
“不管你是谁的部下，你所有的行为，都暴露出你是个好人，从我刚进办公室到现在都是这样。然后我都逃跑了，你既不开枪又不叫帮手，就你这样，也能叫坏人吗？”
大宫注视着手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只有小聪明的人。
“唉，看来这把是你赢了。”
手铐打开，穗矢总算松了口气。他掀动衣领，好给身体散散热。
“其实你们的意思我也懂，无非是想让我好好当个难民。但很遗憾，我有不得不完成的使命，所以不会妥协。”
“这随便你。”
“并不会随便我，我预言你会成为我的伙伴，然后给我重要的情报。”
“啊？！”
不顾下巴惊掉的大宫，穗矢望向夜空，美丽的月色尽收眼底。
“这个城市，还有无数的难民过着水生火热的日子。索尔特做的事情无法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