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草籽生出绿芽儿,整个荒野都带着一股盎然翠意。
唐宣骑在枣红高头大马之上,踩过地上松软泥土,将青翠草芽儿压扁贴在地上。
如今万毒门席卷整个益州,尸傀,行尸,绿僵,幽魂等邪物四处横生。
由于屠城洗村之事常有发生,致使怨气横生,阴气漫漫,无数邪物并非万毒门炼制,而是在这种阴邪环境裹挟着怨气而生。
在这种环境之下,无数未死的民户仓惶逃蹿,唐宣骑着马在荒野上已经遇上过许多拖家带口,背着大包袱来来往往的人。
两侧山峦丰饶,林木葳蕤,青翠如玉堆,蜿蜒至远方。
就在唐宣思量着要往那里去时,前边忽然又来了一家三口。
“老丈。”唐宣叫道。
一人身材佝偻,头发稀疏全白,露出灰黄的头皮,额上皱纹密布,面皮暗黄粗糙。
还有一大汉,面上多毛,长发用巾围住,穿着简陋破旧的灰白布衣,此人身材高壮,背着满满当当的大包袱。
在大汉身旁还有一女子,面相平平,身材略有臃肿,此时正小心的扶着老汉行进。
三人瞧起来正像是一家三口。
听到唐宣的呼喊,他们一仰头望去,瞧见他身上乌黑肃穆的山文甲,还有腰间悬挂的古朴长剑,枣马,顿时停在原地,静静等候。
在这世道,行走荒野之中,多有杀人抛尸之事。
像是此类事件,即便发生,也往往追寻不到犯人,多以无果而终。
等唐宣驱使着马儿慢慢靠近,青年大汉戒备的看着他,老人则拱拱手,弯下腰说道:
“军爷所为何事?”
原来是将自己当成兵士了,这身山文甲虽然是精良装扮,但也非是灵器,凡间将军多有穿着。
“你们从何而来,近来益州奇事奇多,不知尔等有何听闻?”
一听这话,三人相互望了望,顿时说道:“军爷,俺们在自家村里活了大半辈子,近来正是有懂得妖术的妖人,将附近几个村杀光了。
不然,再咋样,俺们都不会离开自己的根儿啊。”
“嗯,你们老家在哪里。”唐宣面色平静的问道。
三人现在说起那妖道来还面色戚戚,心有忧虑。
“军爷,那妖道根本就不是凡人能对付的,您还是赶紧去给朝廷里边的大官儿都说一声,调集大军,将那作恶妖道杀死......”老汉继续说道。
“你且先说村子在哪,我先去探探风。”唐宣见这老汉还要说上一大堆,让他去找什么朝廷命官。
他哪里认得那些人。
老汉见唐宣神色颇有些不耐,顿时将满肚子的话都吞了下去,抬手指了指方向。
“从哪里过去,有条山道,过两座山就到了。”
“好。”
本来唐宣还想仍上些银子铜钱,但又一想,身上并没有这些东西。
其余灵石之类的就算是给他们也是用不上。
最后只好作罢,一拍马屁股,便向远处接天翠山而去。
云朗风清,草木勾结,林木繁茂。
时见小兽在灌木丛中窸窸窣窣,禽鸟啾啾叫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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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绕着山体大半圈,才瞧见一个幽深径道,上边用细碎的石子铺设,两边还有人为挖好的沟渠。
马儿不好进山,唐宣随意将马栓在一颗树下,树下有茎叶芊蔚的藤蔓,正好用于进食。
从蜿蜒山道走进去,半个时辰过后,总算是在一块山坡下边看到几家屋子。
走进去一瞧,屋子里边无有人烟,几处柜子翻到,显然是挣扎过的痕迹。
唐宣皱了皱眉头,放开心神感应。
在附近不远处,果然有一处地方阴气沉重,比之其余地方阴冷数倍。
等唐宣赶过去的时候,只瞧见满地大约百人的死尸堆积,鲜血染红了地面,数十丈之内俱是一片嫣红。
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正悄悄站在斑驳灰黄门槛处,露出一只眼睛看向唐宣。
女孩大约十岁,头上扎着双螺髻,同样穿着简陋的白色衣衫。
唐宣猛然转过头去,只瞧见一个小小的背影。
他跑上去,经过尸堆,来到一家门户大开的屋前。
刚刚走进去,一柄柴刀就挥舞了过来,柴刀比起女孩手臂更要长。
见一击不中,那女孩又挥动柴刀连连砍了过来。
“怨魂。”他喃喃道。
这应当是女孩目睹亲人,附近的村民死后产生的怨魂。
唐宣目光一凝,伸出一根手指点了过去。
女孩正带着狰狞的表情挥动手中柴刀,却被一根手指轻轻止住。
这怨魂毫无灵智,与生前并非同等,不过是邪物罢了。
心中为这些命运悲惨的村民感慨一番,唐宣手指法力激射而去,这怨魂顷刻间便化作一道阴气流散。
村里没一个人,但既然用如此多人血祭邪物,沿途之处,想必阴气必然久久不散。
而且唐宣灵感极强,正好用作追踪。
顺着阴气留下的痕迹,草木变得干瘪枯黄,与春季盛景相别甚远。
他先下来将马儿解开,骑上马就追了过去。
......
“这些人跑得还真快。”
一个黑袍青年啐了一口,不满的嚷嚷道。
在他身旁还有二人,也俱是青年模样,一者身着云白锦袍,上边用彩线绣着紫罗兰花纹,腰间悬碧玉坠,头顶戴银冠.
只是生得贼眉鼠眼,尽显猥琐之色。
“宋嵩那狗贼,仗着有个罡煞的亲哥哥,自己跑到锦城享福去了,把咱们丢到这乡野里边。那城里有贵妇小姐,这乡野倒有个屁。那些女人,我看一眼就想吐。”
“你这话可不敢往外边说,到时候小心宋师兄把你给宰了。”
最后一人身穿素色道袍,面相平平无奇,如同路人。
“这不是就咱们三人嘛,我肯定不敢在外边胡说。老祖神威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