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阿七拉到桌旁,将桌子的下酒菜端到他面前,「坐这儿吃你的。」
阿七狐疑的扭头往身后主屋的方向看,凑头小声问阿九,「主子跟主君怎么还不出来,是睡了吗?」
「哈哈哈是睡了,肯定睡了。」阿六差点笑出鸡鸣声,跟阿九说,「下次谁再说阿七孩子心性,我阿六第一个不服!」
谁说他不懂,这不是懂的挺多吗。
阿九,「……」
阿九脸上露出危险的笑意,垂眸看着手中酒盏,「啪」的声捏碎!阿六脸上的笑瞬间凝固,立马怂了,安静的趴在桌子上小口抿酒。
两个人暗中的较量阿七根本看不出来,他将鸡骨头搁下,低头去喝阿九酒壶里的酒。
阿九眼皮耷拉着,垂眸掏出巾帕擦拭手指上的酒水,也没阻止他,而是重新开了一壶,背靠着石桌,拎着酒壶抬头看头顶月亮。
如今天依旧黑的很快,刚才还蒙蒙亮呢,这会儿已经全黑了。
由她们三人守在外头,倒是没人过去打扰主屋里的穆殷跟纪尘。
对于纪尘来说,哄穆殷属实有点费脸皮。
他坐在浴桶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上去,站在衣架旁擦干身体的时候,必不可免的看见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哪怕颜色已经淡去,可依旧有痕迹,尤其是腰腹处,低眼就能看见。
刚才还怦然乱跳的心臟渐渐沉寂下来,脸色热意褪去,沉默的拿过中衣穿上。
若是这十年间没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他是否会像闺阁里的那些男子一般,养出娇嫩无瑕的皮肤?
多想无用,纪尘敛下心思,神情淡漠,垂眸将身上中衣随意一系,抬脚往外走。
穆殷懒洋洋的披着衣服靠在床头等他,手里拿着刚写完的摺子,慵懒又贵气。
穆戚死了,穆殷作为边疆主帅以及她的皇姐,自然得对这事有个交代。
所以她随意抽了个时间,写了封摺子,明日找人送往京城,态度相当敷衍。
穆戚来的时候,老五就该想到她这次有去无回。
听见纪尘出来,穆殷漫不经心的抬眼朝他看过去,本是随意一扫,谁知道却移不开视线。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人越美。可这会儿外头还有光亮,没到掌灯的时候,纪尘就已经好看的让人呼吸发紧了。
他肩薄腿长穿着身简单的中衣亵裤,显得身形修长清瘦,尤其是衣襟微开,半露半遮出来那截锁骨更是勾人心弦,让她想用力扯烂那薄薄中衣,往下看的更多。
纪尘身上带着氤氲水汽,眼尾被熏染的泛着红晕,平白为这张清冷的脸增添了一抹妖冶之色。
他走过来,将擦头髮的毛巾随手扔到旁边,竟是二话不说的弯腰偏头朝穆殷吻过去。
穆殷眨巴两下眼睛,呼吸瞬间被他点燃,随便将摺子扔在地上,手自然而然的掐住纪尘的腰,反客为主的揽着他将人压在床上。
她笑,「钦钦这是几日不见想我想狠了吶?」
纪尘仰面躺下,脸上发热,正要跟平时一样由她主动的时候,穆殷却翻身往旁边一躺,眉眼弯弯,「钦钦,今日该由你主动哄我高兴。」
纪尘,「……」
纪尘愣了一会儿,心说刚才那一吻还不够主动吗?
穆殷似笑非笑的脸色明晃晃的告诉他,刚才那连开胃小菜都不算。
她说,「自己动。」
纪尘,「……」
纪尘手搭在衣带上犹豫了一瞬,还是扭身将床帐落下,像是要遮住光亮怕穆殷在自己身上看见什么似的。
纪少将军在疆场上也许是个杀伐决断的老成将军,可在这方面就是个青涩的愣头少年。
穆殷颇有几分自讨苦吃的感觉,想主动,又得忍着,最后幽幽嘆息一声,「钦钦,你故意的。」
她伸手攥着他半开的衣襟将人拉下来,凑到他耳边咬牙低笑,「不然怎么这般温吞呢?」
这是哄人该有的速度吗?
热气洒在耳根上,激的纪尘头皮发麻,他没好意思告诉过穆殷,每回她声线低哑的在自己耳边说话的时候,他都有些腿软。
最后穆殷还是反客为主,拿回了主动权,对于被迫交权的纪少将军没有丝毫怨言,反而眼睫煽动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声音含糊不清。
穆殷只听见后面的两个字。
「轻点。」
轻?
穆殷啧了一声,垂眸轻笑,捏住纪尘的脖颈,对着他耳根轻轻吐气,「求我?」
纪尘呼吸一颤,差点没被刺激到张嘴咬她。
亏得刚才穆殷没听见「轻点」前面的那句「三姐姐」,否则今晚怕是别睡了。
即使如此,两人也折腾到了后半夜。
穆殷起来点了盏灯给纪尘倒了杯水,重新躺回床上摸着他被汗水打湿的鬓角碎发,餍足的将人揽在怀里,心情舒坦极了。
纪尘又累又困,昏昏欲睡。前几日在客栈他睡的极浅,根本没睡过什么好觉。
这会儿窝在穆殷身边,整颗心都放鬆下来,眼睛都睁不开。。
临睡前,他含含糊糊的跟穆殷说,「放了李希吧。」
李希的身份对穆殷来说很有用,杀了太可惜了。
穆殷以为自己听错了,纪尘困的眼睛都闭上了却还惦记着别人?
真是胆大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