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没有说话,不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吹风机发出的嗡嗡声。
吹头髮是一个很亲密的动作,所以太宰治的指腹偶尔会触碰到里见失的肌肤也是一件无可避免的事情。而每当这个时候,里见失的身体总会忍不住微微颤栗一下,像是在害怕什么。
「咦?」
太宰治挑了挑眉,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恶趣味的用指尖故意的去碰了一下里见失的耳背。
这不碰还好,一碰里见失的身体就抖得更厉害了。
「别……」
里见失低着头,强忍着挥开太宰治的手的衝动。
湿滑柔软的头髮紧贴在他的脸颊两侧,为他挡住了有些发红的脸颊。
「你还真是敏感啊,失。」
太宰治被里见失的反应取悦到。他轻笑一声,然后才收回手,不再逗弄自己的异能。
柔软的髮丝顺服的贴在被绷带缠绕的手心,太宰治调整了一下自己拨弄里见失头髮的方向,儘量不去触碰对方的敏感点。
里见失的身体依旧有些僵硬,这种被人掌控在手里的感觉让他很不适。他埋着头,一动也不敢动,仿佛一座雕像般任由太宰治在自己头髮上随便折腾。
温热的风吹在手上,带来阵阵暖意。
在吹风机的暖风作用下,里见失被水打湿的头髮下一点点的变得干燥起来。
太宰治用手指挑起一缕里见失的头髮,用指腹轻轻地摩挲了两下。
里见失的头髮手感很好,摸起来就像丝绸一样细腻光滑。
明明和他一样都不怎么打理,为什么偏偏就只有他的头髮会变得毛躁和分叉呢……
太宰治关掉吹风机,摸了摸自己的头髮,随口问道:「要给你扎起来吗?」
「不,不用……」
里见失有些结巴回答了太宰治一句,然后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低着头拉开门就往外走。
「我去找山崎了……」
说完,里见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弄得房间内的太宰治一脸莫名其妙。
「不就是碰了一下耳朵,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太宰治单手叉腰,无奈地看着被关上的门,最后嘆了口气,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毛巾。
此时的太宰治还不知道,有句话叫做——
猫科动物的耳朵摸不得。
……
「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三楼,山崎看着披头散髮站在他房间门口,一幅仿佛被什么人非礼过一样的里见失,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么红?」
里见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红着脸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我刚刚洗完澡。」
「哦,好巧,我也是。」
山崎并没有怀疑里见失的说辞,侧身给里见失让了一条道。
「先进来吧。」
里见失小声的对山崎说了一声「打扰了」之后,才进入山崎的房间。
同样是灰白色调的单人间。只不过比起楼下里见失那干净整洁的房间,山崎的房间要显得杂乱很多。
零零碎碎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不说,角落中还放着好几个没有来得及拿出去丢的垃圾袋。
「抱歉,房间有点乱。」
山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抢先一步去把沙发上的衣服丢到了自己的床上。
「坐。」
里见失轻轻地摇了摇头,拒绝了山崎的好意,然后直接表明自己的来意。「你这还有多余的酒吗?」
「酒?」
山崎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回答道:「有,你要那一种?」
说着,山崎跨过地上的杂物,走向了靠墙的斗柜。
里见失跟着他的脚步,避开地上的东西一起走到了斗柜前。
半人高的五斗柜中,放满了各种形状,大小不一的酒瓶。
不过。里见失的视线却没有落在被山崎拉开的抽屉里,而是落在了放在五斗柜最上面的相框上。
相框中,是脸上还没有那一道从额头横过眼睛刀疤的山崎,以及一个被他揽在怀中,满脸彆扭,看起来大概十四五岁的少年。
「啊,那是我弟弟。」
山崎顺着里见失的视线看去,然后笑着向里见失介绍道:「是不是很可爱!」
里见失点了点头。
山崎家的基因不错,两兄弟虽然相差几岁,但长相却十分相似。而相框中,脸上还没有刀疤的山崎看起来也是一个非常帅气的青年,想来等被他揽在怀中的弟弟长大,也定会是一个像山崎一样英俊的人。
「对了,你要什么酒?」
两人重新回到正题。
里见失指了指第二个柜子里的威士忌,道:「可以卖一瓶这个给我吗?」
说到这,里见失停下来给山崎解释道:「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了,太……我弟弟想喝酒,但是今天回来的太匆忙,我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哦,没事。」
山崎闻言,直接从柜子里拿了一瓶威士忌给里见失。
「你拿去就好。」
山崎直接忽略了里见失话中的『卖』字,将酒送给了里见失。大概是因为自己也有一个弟弟的原因,他非常理解里见失这么晚了还跑来找自己的举动,再加上反正一瓶酒也值不了多少钱。
但是里见失却并不这样认为。因为太宰治以前告诉过他,不能轻易欠别人的人情。所以他虽然接过了山崎递给他的威士忌,却又另道:「下次出去,我买来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