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但是没打过。
安吾在一边取笑道：「肯定是对方没有跟他联繫过，他也不打电话过去了。」
「诶诶诶？」
安吾握着他的酒杯晃了晃，「我们的织田作之助先生，是个彻头彻尾的被动主义者。」
太宰治配合的故作惊奇上下打量织田作一番，「没想到啊。」
就算面对两位好友配合无间的取笑，织田作依旧没什么特殊的反应，「打电话啊……」
「打电话试试吧。」太宰真心建议好友，「偶尔攻守交换，不是也很有意思吗？」
所以才有了一通电话。
柚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奇，这一点不易察觉的惊奇让察觉到的织田作感到了一点小小的快乐。
大概像是心尖尖有一根羽毛撩了一下。
对方也没拒绝和他聊天，两个人絮絮叨叨聊了好一会儿。
挂上电话的时候，织田作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握着手机愣愣地看着屏幕从「结束通话」的界面跳回播出的页面，发了一会儿呆才收起手机。
大概这就是「特殊效果」？
织田作难得不太肯定地想。
难得和织田作通一次电话，中也柚木也获得了一点「特殊效果」，其实晚上的心情特别好，就算第二天凌晨五点被弗朗西斯的电话吵醒都没有发脾气。
打电话过来的是弗朗西斯，电话一接通之后说话的却是爱芙拉小公主。
小公主显然也不太清楚时差之类的，而弗朗西斯，就是故意了。
柚木现在保持两到三周会通一次电话，两个人通常说的都是很日常的事情，就像是有一个固定的笔友，交流完全生活在一个不同圈子的趣事。
女儿控的弗朗西斯当然不愿意女儿有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好朋友，但是菲茨杰拉德夫人却认为，作为爱芙拉的救命恩人，同时又深知世界规则的柚木，是女儿很好的领路人人选。
爱芙拉虽然竭尽全力表现得跟以前没有一点区别，作为她的妈妈，夫人非常清楚女儿内心里的变化。
柚木带她走出了绑匪的圈子的那一刻，他在爱芙拉的心目中与别人就已经截然不同了。
这种不同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但夫人非常鼓励两个孩子来往。她发现女儿有了这个异地朋友之后，就会很用心地留意身边的事情，好的坏的都会记下来，收集起来作为他们的聊天素材。
而柚木那个比爱芙拉成熟很多的朋友，就会从不同的角度引导女儿思考。
因为这个，菲茨杰拉德夫人对柚木的印象一天比一天好。
于是跳着脚的弗朗西斯只能尽职敬业地帮女儿打电话，顶多就是偶尔假装自己很忙失忆了忘记打电话。
但是他失忆了，夫人没有。菲茨杰拉德夫人会一边用一种取笑的眼神斜视他，一边打电话给柚木。
这个时候的柚木和小姑娘的关係还是很纯洁的朋友关係，不纯洁的只有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这个防火防盗防女婿的傻瓜爸爸。
和小公主聊完了之后，就得跟公主的恶龙爸爸聊了。柚木的兴致马上低了三个檔次，并且语气也从活泼温和变得嘲讽辛辣。
「你知道我今天发现了什么吗？」一听弗朗西斯的声音就知道没好事。
柚木直接打断他，斩钉截铁地说：「不知道。」
被呛了一下的弗朗西斯也不生气，「白虎异能者，黑市悬赏金额，7亿，美金。」
柚木一听就知道说的是中岛敦，他拿着电话在这头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感兴趣的表情：「谁发的悬赏？」
「两家，我这边只查到了一家。」
哦，好棒棒哦。
冷漠。
如果有人在柚木身边，又足够了解他的话，现在估计就会看到他的恶魔小角和带着倒三角的尾巴，「还记得inferno吗？」
当然，这个组织弗朗西斯简直永生难忘。
「我这边得到了爱芙拉那件事的背后主使，也是两家，你猜我这里得到的名字和你那边的有没有一半的吻合度？」
弗朗西斯：「……」
「你爱妻女的顾家属性一直被圈里津津乐道，而据我所知，爱芙拉大概会是夫人唯一的孩子了。」后面没说的话，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
爱芙拉出事，菲茨杰拉德夫妇都得发疯。
发疯的父母会做什么事？谁知道呢。
只要在适当的时候放出横滨那本「书」的传说，马上就能引来有权有势的人。
弗朗西斯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笑声甚至引来了已经跑出去玩的爱芙拉，小天使好奇地探回头看了她爸爸一眼，搞不清楚爸爸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弗朗西斯看到了他的小公主，露出了一个笑容，摆摆手让她放心出去玩。
金髮的男人在电话的这头笑得柚木把手机放得远远的，起床就去洗漱了。直到笑得喘不过气，他才停了下来，「这可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美国人的脸一半隐藏在阴影之下，一半暴露在光线之中，如果只看他勾起的唇，还可能会误认为对方心情很好，但是对上他阴暗之中阴鸷的眼神，就会被他的滔天怒火吓一大跳。
Inferno已经被弗朗西斯连根拔起，但是背后的主谋一直没有找到，一腔熊熊烈火还没有得到宣洩，一直烧得弗朗西斯心口有一根去不掉的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