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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唤了一声:「灰鸰!」

鸟儿怯怯地在距他丈余远处扑腾着,他啧了一声,「他受伤了,不能御剑,你要是不变身,我就烤了你。」

山雀不满地发出两声鸣叫表达不满,随后呼地一声震翅,化作硕大无朋的大鹏鸟载着二人往天穹峰驶去。

他将蔺宇阳安置卧房,搭脉查探着,可随着探脉愈久,他的眉间越是蹙紧。

这明显是强行衝破桎梏的后遗症,灵脉变得脆弱不堪,全身气血翻涌,五臟六腑都几乎要震碎了。

而且两重桎梏里,一道是毒,一道是法器。他此时才看见蔺宇阳的双腕处有着明显伤痕,已经血肉模糊。

「胡闹!」他不满地低声道。

一面掏出一粒丹药塞进对方口中,又小心翼翼地注入灵流修復其内伤。

未久后,似乎药物起效了,蔺宇阳剑眉微微皱了一下,发出一声唔。

白景轩以为对方醒了,问道:「如何?」

没有回应,看来是没醒,他无声地轻嘆了一下,自言自语般地责备道:「为师需要你救吗?」

「我不过是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才欲擒故纵,区区须弥阵,能奈我何?」

他不认为对方能听见,却没成想蔺宇阳竟然迷迷糊糊地开口了,「师尊……待贺兰宣那样亲密,对其定没有防备……弟子担心……担心……」说着又没声了。

亲密?他待一个探子亲密?笑话!

不过觉得那贺兰宣手艺不错,能分毫不差地模仿他喜爱的菜式,这样一个工具人,不用白不用罢了。

「你想多了,为师不过利用他罢了。再说你从哪看出亲密的?」

心道这都哪跟哪啊?

安静了片刻,蔺宇阳仿佛才听见这句话,眼睫颤动了一下,又道:「师尊把贴身的帕子……送他……」

帕子?

白景轩苦思冥想了许久,终于回想起来。

有一日他用饭完毕却怎么也找不见自己的帕子,却见贺兰宣呈了上来,说是在某处捡到的。

他取过擦拭唇角时却闻见除兰香外的另一种熏香气,当下便心觉是沾染了贺兰宣身上的气息,立即泛起一阵反感,反手就将帕子扔了。

怎么又落回了贺兰宣手里吗?

就凭这点便说他跟一个探子亲密?

他真想把蔺宇阳的脑子敲开看看里头都装了什么,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么?别不是伤的太重,把脑子给伤着了?

他压下不满,低声道:「你便是因为这个,连命都不要了?」

这一句后又是一阵沉默,才听见蔺宇阳嘆了口气,「师尊总是心慈手软……您手下留情,他们却变本加厉……」

白景轩冷笑了一声,心慈手软?你知不知道自己被我斩了多少回?

可对方的下一句却令他心头咯噔一下。

「这天道不公平,总是坏人得逞……还害得师尊历经磨难……我迟早要……」说完却停下了。

「你迟早要什么?」白景轩语气焦急地追问,可是对方却没有反应,似乎再次陷入了沉睡。

他蹙眉啧了一声,迟早如前世一般掀了这天么?

他先是窜起一股怒意,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再次查探对方的禁制。

果然,禁制被衝破了。

只是他方才焦虑于蔺宇阳的伤势,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检查禁制。是啊,方才那气息分明是觉醒的表现,而且似乎比之前更强大了。

想到之前蔺宇阳多次表达过对天道的不满,又有累世以来的前车之鑑。他便浑身一震。

糟了。

他郁闷地扶额。

不行,他绝不能认输,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接连下了三道禁制,这回不仅是紫府,就连气海与百会都封住了。

情况千万不能再恶化下去了,否则难道要他再斩其一世?

看着塌上睡熟的弟子,真要到那时,他还下得去手吗?

可是须臾后他便被自己冒出的这个想法一震,他怎么可能下不去手呢?

要知道前十二世他可是半点没有犹豫,怎能因为那点微不足道的同情就置万物生灵于险境?

想到这他眉间一凛,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便果断下手斩杀,再等下一世便是了!

他笃定自己一定能做到,默默地点点头,可双手却在不经意间攥紧了。

蔺宇阳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浑身麻木,五臟六腑都传来隐隐的痛感。

他环顾四周,见自己已经回到了清玄殿,敌人呢?他记得自己放开了东极仙尊,之后便晕厥了。

只依稀记得自己睡梦中好像跟师尊说了话。

说了些什么?他全力回忆,只有支离破碎的片段,但他却似乎清晰地记得师尊说过只是利用贺兰宣。

太好了,师尊果然慧眼如炬。

想到这他双眼发亮,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白景轩。

可刚起身却感到一阵晕眩,感到灵脉异常的阻滞感,一个不详的预感袭向心头。

他尝试运功,未久之后果然感到了强大的阻力,体内的禁制,增加了!

眉宇缓缓蹙紧,为什么?所谓的为他好,就是限制他的修为吗?

他想不明白,此时脑海中剑灵嘲讽的声音再度响起,他轻啧了一声,「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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