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东方不败试被纠缠得心烦,摆摆手同意了任盈盈想要下黑木崖的请求后,一脸惊愕的向问天先是看了眼轻易鬆口的东方不败。

然后紧接着像是反应过来一般追在像是快乐小鸟一样飞出去的任盈盈身后跑出去,隐隐还传来十分语重心长的劝说。

顾客慈身上正红色的衣袍松鬆散散的披着,本来他就没怎么好好系衣带,有些重量的外袍衣领滑落在臂弯处,男人的坐姿将身后艷丽的绣花遮挡,这样微微分开双腿靠坐在雕花椅上的动作无端端显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傲然姿态。

东方不败的喉结动了动。

——是他所忌惮的同时又为之心神微颤的姿态。

「倒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就是老头儿不是个好老头儿。」顾客慈懒洋洋地评价。

东方不败的视线在顾客慈的身上转了一圈,毫无预兆的命令道:「外袍脱了。」

才穿上衣服都还没捂热的顾客慈:「……?」

警惕地将滑落到臂弯的衣襟拉上来整理好,顾客慈甚至作势向后躲了躲:「青天白日的门都大敞着,夫君这是想做什么?被含春她们看去了多难为情呢。」

东方不败弹出一道气劲将趴在窗边打盹的雪貂掀出窗外,甩袖将窗户房门砰的一声关上,衝着顾客慈淡淡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动作快点。

顾客慈:「……」

会武功了不起哦。

慢吞吞地脱了身上的外袍依依不舍地递给东方不败,顾客慈看东方不败的眼神活像是看着剥削阶级的地主老爷。

东方不败拿了那外袍就只是随意搭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大有一副放在这让顾客慈看着也不给这人穿的气人意味。

顾客慈气闷了半晌憋出两个字:「幼稚!」

东方不败拎了酒壶过来斟了一杯,在与顾客慈内息交融之后他的浑身经脉仿佛置于温水之中,感觉十分的舒适,这也是他方才面对那两个在他死前站在他面前的两人时还能心平气和没有两针扎过去的根本原因。

只要是在东方不败心情好的时候,他向来都是不介意再同这些人玩一玩打发时间的。

「方才那话听起来,日月神教的圣姑应当是不能离教,夫君怎么就这么轻易开口放人了?」

顾客慈没了外袍身上还身下里衣内杉,对面坐着的东方不败不在意他衣着凌乱,顾客慈更是没感觉哪里不对,抓了一把干果在手里盘着捏。

东方不败道:「向问天不会轻易让盈盈下山的,毕竟他忠心任我行,圣姑若是下了黑木崖发生意外,他在教中可就没扯着的大旗来拉拢人马了。」

任盈盈如今才不过十一岁,距离前世她下山提前了整整六年,此时的任盈盈武功尚未至一流高手境界,心性也是聪慧有余而狠辣不足。

前世的任盈盈能将令狐冲玩弄于股掌之间,先杀岳灵珊与宁中则,后杀恆山派掌派尼姑嫁祸岳不群,将岳不群算计得一败涂地,这其中谁也说不清东方不败对任盈盈的栽培起到了多少的作用。

不过东方不败倒是好奇一件事,当他死后,被关押到有些癫狂且不可一世无法掌控的任我行又能在盈盈的手中活过多少时日呢?

啧,倒是可惜了,这场戏终究还是没看到结局。

「忠心估计应该有,不过忠心谁怕是不一定。」顾客慈轻笑了一声。

东方不败讶然,眼尾轻动间婉转出一股说不出韵味的魅意:「怎么说?」

敏锐感觉到如今的东方不败已经在他面前逐渐展露出先前未曾表现的一面,顾客慈的眸色暗了几分,嗓音低沉中带着微哑的磁性:「夫君难道没有闻到向问天的身上有股和无情捕头相似的味道吗?」

向问天?无情?

东方不败一直都将向问天看做是任我行最忠心最听话的一条狗,前世他也曾经疑惑过为何向问天这般年轻时也曾侠气一身仗剑江湖的汉子会如此忠心任我行那个多疑又愚蠢的老匹夫。

但事实就是知道他被算计围攻而死,向问天也一直是为任我行兢兢业业做事。

顾客慈抬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漫不经心地笑道:「一股官皮味儿。」

朝廷的人?

东方不败的眼神顿时沉下来,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他细细回忆着前世发生的一切,推演他死后日月神教的情况——任我行哪怕继位,没多久定然会被消磨干净亲情憧憬的任盈盈弄死,那么接下来便是任盈盈登位。

只不过令狐冲是个閒不住的性子,盈盈……若是盈盈真的选择与令狐冲退隐江湖,那么日月神教势必会落在向问天的手中。

向问天其实一直以来表现出的都是温和且毫无野心的性格。若是他登上教主之位,第一件事势必便是藉由任我行与东方不败两位教主之死,以及任盈盈与武林正派侠士令狐冲退隐来缓和与五岳剑派的关係,届时若是再花费时日将神教拆分逐渐归顺朝廷……

江湖上五岳剑派听起来风光无限,可势力最大说话最举足轻重威震朝廷的却是前身乃是明朝国教明教的日月神教。

若是朝廷有朝一日真正收回了日月神教,那么江湖上侠以武犯禁的景象恐怕便真将不復存在。

东方不败并不在意自己死后的日月神教如何。但是这一世他可没有想要重蹈覆辙的意思。

如今他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朝廷伸过来的手太长,是不是就该剁一剁做个警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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