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东方不败不怎么喜欢的样子,顾客慈十分自然地收回手将那剩下的枇杷塞进自己嘴里,随手将果皮放在桌案上。

嘴巴里一鼓一鼓的,转头盯着玉罗剎和无情看,脸上写着「你们怎么不继续」了的看戏表情。

无情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

玉罗剎的视线一开始久久停留在顾客慈的手指上,他沉默着,慢慢向上看,直到那张熟悉的面孔进入视野,他的视线便再也无法被旁的任何东西分散出去。

那是一张他无比熟悉的脸,却又年轻到让他不敢往心中那个方向希冀的脸。

可是这世上不可能有长相如此相像的,毫无关係的两个人。尤其是其中一个人还是在当今武林除了西门吹雪之外无人见过真容的玉罗剎。

西门吹雪的母亲是中原女子,当初玉罗剎决定将西门吹雪送去塞北便是考虑到西门吹雪长大之后的长相若是偏西域,送去中原恐怕更会惹人耳目。

却着实没想到长开后的西门吹雪完美集合了父母五官的优点,来自母亲那一方的柔和五官中和了父亲那一方凌厉深邃的西域长相。

若是不站在一起比较细看,根本看不出西门吹雪的身上竟然有西域的血统。

可面前这人的长相……

阿兹不可能有血脉留存。

当年的玉罗剎在当初找到年幼失散的幼弟时为时已晚,他只来得及在帝王封棺之前见了他的阿兹最后一面,彼时罗剎教虽立,玉罗剎却并未武功大成,西域仍旧一盘散沙。

他没有筹码从朝廷手中夺走幼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挂念了十七年的阿兹就这么被送入了不见天日的皇陵深处。

在那之后他彻查了这些年阿兹身边的所有人,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女人、男人与阿兹有过亲密的接触,这才放弃了从他人身上寻找阿兹影子的打算。

可如今……

他叫什么?

玉罗剎的眼睛有些艰涩的眨了一下,身畔的手紧握成拳。

顾客慈。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顾客慈吐了枇杷核之后举着手找了一圈没找到手帕,东方不败实在看不下去从袖中取出手帕盖在顾客慈的手上:「行了,去吧,本座与无情捕头还有事相商。看着点时辰,按时回来用晚膳。」

凑过去啾了一口自家夫人,脸上仍旧带着笑意的顾客慈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缓走到玉罗剎的身前。

他的个头比寻常男子要高上不少,但此时与玉罗剎相对而立时两人却显得有几分旗鼓相当之意,这让顾客慈有些陌生的「啧」了一声:「聊聊?」

本来有些紧张的玉罗剎不知为何心头一松,没忍住勾唇而笑,偏了偏头:「你的地界,带路吧。」

「什么我的地界,这是我夫人的地界,你可别乱说啊,回头害得我被踢下床怎么办……」

目送两人嘀嘀咕咕地离开,东方不败收回视线,再度看向无情时眼睛里哪里还剩半点的柔和:「无情捕头此次前来……」

……

没有七拐八拐去别的什么地方,顾客慈找了个有太阳、距离房间不远、以东方不败的内力恰好能听到对话的小亭子,方才站定回过头,便见身后跟着自己的男人身周陡然被一阵白雾所笼罩,看上去十分诡异阴森。

顾客慈没忍住伸手抓了一把玉罗剎身周的白雾,那并非真的是雾气,而是内力外放形成的屏障,真正捏上去倒是有些软软的,手感有些像棉花。

——全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危险诡异。

玉罗剎卸伪装的动作顿了一下,隔着白雾颇有些无奈地看了眼顾客慈,待到白雾散去,那张与顾客慈十分相似,五官却被岁月雕琢得更加沉稳危险的脸露了出来。

顾客慈恍惚了一下,脑海中好像有什么隐隐约约的东西一闪而过,想要抓住却怎么也找不到头绪。

他盯着玉罗剎看了许久,忽然想起之前东方曾经说的玉罗剎在他年幼之时便已成名,嘴一秃噜脱口而出:「你……贵庚?」

这长相相似度,别真是我那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父亲吧?

玉罗剎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从顾客慈那没有掩饰的怀疑神情里看出了某种猜测,嘴角一抽,不知为何有一种被现世报的感觉。

平日里阿雪在面对他的时候,难道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态吗?

微妙地避开了关于年龄的问题,玉罗剎看着眼前人过分年轻的五官,心下起了两分彆扭,下意识的不想讨论这个。

若他真的是阿兹……玉罗剎抿了抿唇,坚定了绝不回答这种问题的心思。

男人问什么年龄,看脸不就行了吗?!

想起今日晨起出门时铜镜里看到的容貌,堪称驻颜有术的玉罗剎暗自心道。

「我有一个年幼走失的弟弟,从小族人们便说我们兄弟长相十分相似。」

玉罗剎说这话时眼神十分柔和,他并没有盖棺定论顾客慈是否真的是他的阿兹,而是语气平静地说出一种可能,一个邀请,「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去寻找这个答案。」

「但不论结果如何,能见到你,我很高兴。」

就算面前之人不是他的阿兹,这般相像的容貌,健康的体魄,玉罗剎难免生出一种阿兹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欣慰与喜悦。

「寻找答案?」顾客慈的心中浮现出一个方法,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口,而是看向玉罗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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