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本来是应该有惯例的仪式,但是因为下午要出阵,就等回来再说吧,今天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还好,」烛台切虚虚握了下拳,「就是力道上控制得不太好,可以再给我一套洗漱用品吗?」

「一会和终端一起给你送到房间,智能终端用起来很简单,需要其他日用品可以直接从上面购买,」长谷部面容柔和了不少,「资金这一块是陆奥守负责,超支会收到提醒,本丸有专门负责日常杂务的式神,生活上有不习惯的地方的话得儘快调整过来,不要让主担心。」

「没想到长谷部君这么细心呢。」烛台切有些调侃地说,大概是名字的原因,压切长谷部给人的感觉一向是冰冷锐利不近人情的。

「我刚显现的时候,也曾蒙主多有关照,」 长谷部不自觉地笑了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绷住了唇角,「主的近侍设为两名,一月一换,目前是我和笑面青江,近侍负责出阵、远征和内务的人员安排,文书公务的处理以及一切与主相关的事务。」

烛台切光忠适时给了个钦佩的眼神。

「出阵和远征不必多说,内务主要是田地耕种,其他的主并不强求,庭院里有温泉和马场,如果还有想添加的布置都可以向主申请。」

「至于训练……」长谷部的脸色黑下来,「刚开始的时候不要选髭切做练习对象。」

「啊呀,为什么呢?」

神出鬼没的髭切笑眯眯地和膝丸走了过来坐在他们对面。

「因为你总是控制不住自己,」长谷部毫无愧色地回答,「如果是战场也就算了,让主在这种事情上浪费灵力完全是毫无意义。」

「主人的灵力那么多,稍微浪费一点在手入上有什么关係,对吧弟弟丸?」

「兄长,」膝丸打着呵欠回答:「长谷部说的也有道理,练习的时候可以用用木刀……」

「啊,如果主人陪我手合的话不就都解决了,」髭切转头无视了弟弟的话,双眼充满期待地说,「怎么样长谷部?我可是听鹤丸说昨天的衣服很惊人呢。」

「不怎么样,主很忙,」长谷部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他,「陪你手合会浪费比灵力更宝贵的时间。」

「嗯……那就只有大开杀戒才行啦。」髭切有些可惜地嘆气,顺便再度无视了旁边强调着「兄长说完整啊,是对溯行军——」的弟弟。

「不要故意吓唬新人啊,真是的。」路过的加州清光敲了敲桌子,结束了这个逐渐向恐吓发展的对话:「早餐好了,快吃早饭,下午想出阵的人饭后到笑面那里报名。」

——他们好像对这种玩笑司空见惯,是熟悉战斗的氛围。

烛台切轻轻吐出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确实为能够战斗这一点感到安心。

「受伤了?」鹤丸感到背后一重,伴着轻微的吸气声,烛台切光忠的温度隔着衣服传来。

「这种程度也是意料之中,」烛台切带着喘息的声音传来,「毕竟这么多敌人。」

是的,他们面对的并不是常见的六名一组溯行军小队,而是按兵种编制的成建制部队,打刀与太刀组成一线方阵向前推进,□□兵在步兵保护下突进,胁差侧翼掩护,半空中机动灵活的短刀则是承担着衝锋和支援双重任务。

面对兵力上的碾压性优势,付丧神们勉力维繫着鬆散的阵型,两人一组保护彼此后背,咬牙硬扛下一波又一波的衝击。

他们的身体就是历史的防线。

「总觉得这里的敌人也有点不同,」加州清光一刀斩下,借着微小的空隙调整了下僵硬的手臂,「比平常更……像个死物。」

溯行军也是活着的,这是长期打交道后很容易就能得出的结论,隐藏在狰狞外貌与刻板行为下的灵魂其实有着微小的喜与怒,会因成功杀死目标而得意,也会因任务失败而不甘。

但这里的溯行军更加冰冷机械化,他们对同伴的死亡视若无睹,只是不停歇地挥动武器,践踏过一切挡在面前的阻碍。

「唔……!」

小夜左文字是第一个不得不退至后方疗伤的,短刀在这种战场并不具有太多优势,他身上有三处□□造成的伤口,失血过多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白。

在后方无所事事的审神者也迎来了今天的第一项工作,或许是昨天的前车之鑑,几名工作人员总是有意无意地从人群中搜寻着他的身影,生怕一转眼他就又溜去不得了的地方,好在审神者似乎没有要自己上前大杀四方的意思,只是安静地和同僚一起观看前线实况。

为短刀治疗伤口之后京墨制止了他想要再回到战场的动作,果不其然一段时间后药研和几名打刀也回到了本阵,这时营地的临时治疗室已经塞满了负伤的付丧神,审神者们开始忙碌起来,时政人员也适时传达了新战力接应的命令。

天色变黑后,京墨的最后两名付丧神才回到本阵,这时同批的部队已经全部撤离完毕,由新的队伍接上了后续的战斗。

因为脱力而被背回来的髭切受伤颇为严重,精神状态倒是不错,依旧有閒心去欺负情绪不佳的弟弟。

「你变强了呀,嗯……看起来自己独自也可以好好生活下去了。」髭切趴在弟弟背上,明明累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还强撑着慢慢说话,「不要哭啊,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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