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是这个……

虽然知道这样不行,但藤姬还是忍不住用眼角偷看自己下首的男性,心里怀着一点雀跃和惶恐。

对方果然又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并毫不顾忌地侧头冲她微笑。

「啊……」

一阵轻微的骚动传来,一位游女软软地靠在自己同伴的肩上,用袖子掩住自己的脸,细声和同伴说着什么。

在三日月和藤姬这个方向上的游女们不知为何像要彼此支撑一样凑成一堆,距离近得几乎髮簪都能相撞。

藤姬又抬眼小心地打量了一下主宾位,黑色长髮的男子端着酒杯,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并无不快的迹象。

这个最奇怪了!

花钱的人是他们的主公,或者少主,但是他居然当着自己主公的面和自己眉……眉……

向自己笑。

实在不觉得是眉来眼去的藤姬冷静地换了种表达方式。

他就不怕触怒主人吗?而且他的主人态度也很……像是在看笑话。

……也许是在看自己的笑话吧。

嗅到身上的熏香味,藤姬一瞬间又冷静了下来,正在这时,拉门被悄悄推开了一条缝,一个小丫头钻了进来,向原本跟在胧身边的两个女孩说了什么。

两个女孩安静快速地溜出了房间。

胧走了?

藤姬疑惑地想,她注意到黑髮男子不久后也站起身,离席而去。

「总觉得和你们描述的人不太一样,」鹤丸目送着可以说是胧的背影,向长谷部问,「是不是还有哪里被忽略了?」

「你不应该将主牵扯进来的,」长谷部指责他,「我只需要拒绝就好,最后那句话完全是多余。」

「你说『婚姻大事必须由主决定』这句话吗?」鹤丸笑嘻嘻地说,「青江早上就已经说过了,不然她怎么会满意地离开呢?」

「我认为没有必要。」

长谷部冷冷地回答:「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这样的话是给主添麻烦,万一她去纠缠主呢。」

「你也注意到了,她袖子里藏着的多半是短刀,」白鹤比了个长度,「要是在这里嚷嚷着自杀才是给京墨找麻烦吧,隔壁那么多的人,如果她私下来纠缠的话更好解决。」

长谷部权衡了一下,发现对方说的竟然很有道理,板着的脸放鬆了一些,决定从现在开始时刻待在能看见主的地方。

那女子在说到承诺的时候过于狂热,不得不小心。

「有什么收穫吗?」

审神者从另一端的门里走进来,笑着问。

长谷部沮丧地摇了摇头。

「不着急,」审神者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她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人类,你们还是要注意些。」

「是被附身吗?」鹤丸伸手在自己眼前比了比,「我看见她的眼睛能变成蛇瞳。」

「是被附身了,不过没有那么简单,」审神者点点头,「为此我和卖药郎打了个赌,看她的真身是什么。」

「啊,我就想是这样的赌约。」

烛台切和笑面一前一后也走了进来,烛台切笑着问:「鹤先生,长谷部君,有得到时间溯行军相关的情报吗?」

「就像你听到的那么多,」鹤丸摇了摇头,「她说不清梦境的内容,也不谈其他的事情,只是一味向长谷部要求承诺……不,还是有一点。」

「她是病死的,」长谷部冷静地说,「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以她的描述来说是因为我而生病。」

「相思病吗?」大胁差轻轻地笑了一声,不予置评。

烛台切注视着长谷部冷漠的表情,在心里嘆息了一声。

一厢情愿的付出,并不是多么受欢迎的东西,人类是这样,付丧神……也一样。

「你们就这样抛下美人出来了吗?」察觉到气氛变得沉重,鹤丸活泼地问,「三日月能不能应付得来啊。」

「得给三日月一些施展的空间,」审神者眼神玩味地说,「在我眼前和人眉目传情,他倒是没关係,对方会很尴尬的。」

所以他体贴地避了出来,不然那位太夫估计会拒绝下一次的邀约。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比三日月更容易吃亏呢?」

看到审神者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服(其实完全没花什么功夫)三日月去吸引这位太夫注意力的付丧神们立刻转开了眼神,假装这事自己毫不知情。

「长谷部,你说。」

京墨开始点名。

「呃……主,」长谷部犹豫着说,「三日月平时只会偷懒,就给他机会发挥一些作用吧,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您去做。」

「是什么事呢?」

「……」打刀一脸严肃,却眼神游移着低声说了个词。

审神者愣了下,然后笑着摸摸他的头:「好的好的,这就去给你做。」

看来雪兔子果然是非常可爱,任谁也逃不过它的魅力。

「……这疯女人。」

摸摸肩头仍然泛着粉色的伤疤,男子低低地咒了一声。

事隔一个多月,他又回到了这条时间线上,不论怎么说,未被干预就自然改变的历史有着重要意义,如果可能,这里将是他们下一个牢固的据点。

就像那些时政宣称「被遗弃的世界」一样。

然而来了没多久,他就发现了一件不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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