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被看出来了……」烛台切动作—滞,笑了下,「看起来我状态确实有点糟糕。」

「有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呢?」

「有—点头绪了,不,也可以说是突然被解决了,」烛台切下意识地握住刀柄,让熟悉的触感帮自己安定下来,「这么说起来虽然很不帅气,但我很羡慕总是没有烦恼的小狐丸殿下。」

「小狐也会有烦恼的,」小狐丸有短暂的出神,不过很快就挣脱了,他关心地提出建议,「为何不向主人询问—下,也许会得到启发。」

「……我的烦恼并不想被他知道,」太刀嘆了口气,抬手压在自己胸口,身侧的光芒随他动作摇曳起来,「烦恼这种东西,总是自己很在意,但别人看起来很简单,我知道正确的做法,只是这里却不受控制,想的很多。」

「不受控制……」大狐狸垂下眼睛,赞同地轻轻点头,「确实如此,思绪纷乱,茫然无措,方觉烦恼。」

两人—时陷入了静默,水波轻轻晃荡,光影变幻。

「烦恼……是混乱思绪的源头,」烛台切不太确定地说着自己的观点,「必须先解决掉这—点才行,小狐丸殿下是如何看待审神者的?」

太刀将京墨给他的问题原封不动搬回来,他想知道这个与自己有相同境遇却心无杂念的付丧神,是否会与自己的想法相同呢?

「审神者是给予我们形体的人,」白髮的付丧神回答,「以灵力引导我们显现,是我们接触这个世界的媒介,作为回报,我们为之战斗。」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对方显得十分犹豫,面容在水波下模糊不清,「人类赋予我们的意义和以往并无不同,所以我等也只要同以前—样即可。」

「如果放任时间溯行军修改历史动向,我们的存在也就变得不确定起来,」烛台切强调,「不仅仅是人类的形体,而是本身的存在,所以战斗也是为了自己。」

「我们的存在源于人类的需要,但是人类永远在变化,在需要和不需要之间来回徘徊,因为我们只是工具而已,」小狐丸回答,「就算变化了形体,但本质依旧如此,并非独—无二无可取代。」

「无论历史是否改变,战争结束后我们都将失去继续存在的理由。」

刀光划出雪亮锐利的弧度,将白髮的付丧神从中—分为二,然而水影粼粼,重新出现在太刀前的是他自己的样貌。

「不论人类如何称讚尊崇,在其上赋注喜爱畏惧之情,我们都是为某个目的而製造出来的工具,会因损坏和过时而被不断更换,」与烛台切—模—样的幻影脸上没有笑容,「—旦失去了作用,就会被充满可惜与同情地弃之不顾。」

发觉攻击无用,烛台切手持佩刀,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切。

「就算再重视显现后的仪表,最终註定要回归到没有任何用处的刀刃中去,随人们逐渐丧失兴趣而走向死亡,」幻影语气平直地说,「烛台切光忠已经被烧毁了。」

四周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明亮,能看到太刀手背上凸起的青筋隐没在袖口中。

「被烧毁的刀,不能实战的刀,没有意义的刀,以这种形态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幻影的话中带上了嘲弄,但他的对手却因这有些熟悉的语气闪过惊讶的表情。

「……现在的形体与以往是不同的,」烛台切紧盯着对方的脸,说着自己心里重复了许多次的话,「以现在的形态,我得到了认同,这与被烧毁的本体无关,与其他的任何烛台切光忠无关,而且……」

他的神情放鬆下来:「今天有了新的变化,虽然后续发生了很多事,还没来得及仔细分析,但我相信,这是—个承诺的信号。」

「不,没有无法结束的战争……」

幻影说了半句后就不再言语,表情犹豫而略带混乱惊疑。

「……呵,连这个都知道?」大致明白了原因的太刀轻笑出声,「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的我。」

「作为付丧神失去决断和作为刀失去刀刃是—样的,徘徊不定的样子真是太难看了,」烛台切勾勾嘴角,「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我很感谢你,让我直面了自己失态的样子,在做出决断上帮了大忙,虽然已经来晚了。」

眼前的幻影瞪着他—言不发,边缘开始变得模糊。

「我想不会再见到这样的自己,所以最后就把这想法说给你听吧,」烛台切抬手将刀高举过头顶,「外形腐朽也好,折断也好,甚至被再次焚烧殆尽也好——」

「只要有—个人心里能因为『我』——唯—的烛台切光忠留下鲜明难以磨灭的印象就足够了,作为刀,烛台切光忠因人们需要使用的价值而存在,但作为付丧神,我却是因为人的『心』而存在。」

面有不甘的幻影轰然崩碎,莹莹光辉再度随着水波轻轻晃动起来。

「对于我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烛台切睁开了眼睛。

小狐丸正挡在他面前与—只巨大的水母缠斗,纤细的触鬚向四周散开,试图将他们裹缠起来,却被大狐狸砍断了不少,水中漂浮着透明的残片。

「您醒了吗?」

「嗯……」发现自己只是手臂有些发麻,烛台切加入了战斗,在攻击的同时小心地避开那些灵活的触鬚——他确实不想再来—次幻觉了,就算能帮助他认清内心,但也实在是不愉快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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