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道不同。」上官慕实在不明白,自己并无不妥举动,更是从未冒犯,为何这个女子来了又走。如果不愿见,为何要来。
「为何?」云兮看着面色急切的上官慕,这是真的不知缘由。
「人本无贵贱,何为来此受人呼喝?」
「你是?为乘风鸣不平?」好你个小女子为了那个猜度自己人品的人来指责本公子!
「乘风他……」想他堂堂公子居然被属下猜度人品,还被你个小女子随意指摘。你可知道那个乘风他怎么想自家主子的。
「乘风虽为下属,却办事认真,一心为慕先生着想。先生与他全无感激,随意呼喝,可有想过,乘风可怨?」
「于云兮家中,无论何人,作何工作,均相敬相重,无贵贱高低。于有用之才必当重之,于长者必当敬之。于家中,云兮预得一物,必当先付一物,预得人敬必当相敬于人。」换句话说看不惯你们这里人们的卑贱,看不惯你自诩的高贵,也看不惯你的自觉优越。
「我何时不敬于人?乘风疑我品性,我方呵斥。」
「六旬老伯于先生面前战战兢兢,坐立难安,先生处之安然,全无敬重之意。」
「我……」上官慕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何不妥之处,不想云兮竟心有芥蒂。
「数千疫民拜于先生面前,先生为何受之如此坦然。一、先生并未止住灾疫,救民于水火。二、先生并非彼之父母,何来大恩?」上官慕被接连几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目瞪口呆。
「先生医者仁心,于暮江救了云兮,心繫灾情,日夜疾行来到温州确实可敬。」云兮语气和缓地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上官慕。「温州城外,先生为民送葬云兮亦佩服之极,先生仁爱,得民敬重,当得。」云兮深深一礼。「云兮家中规矩与此间多有不同,云兮无状,先生告辞。」
进退有度,有理有据。上官慕怔愣之余还是没有放走云兮,而是细细思考云兮的话。
「你在意的不过是天朝的规矩而已?」
「是。」
「因何在意?」因何在意?此间的一切与云兮何干,她因何在意。因为她的意识里想要那个人是她想要看到的那个模样。
「……」
上官慕轻笑,渐渐变为大笑,笑得极其开环。
「时间尚早,不如坐下来弹一曲。」看着拦着房门不走的人,云兮无奈,坐下来弹起琴来。
上官慕坐在一旁,喝着茶,听着曲,心情极好。琴声悠扬,传遍整个知府县衙,有人驻足倾听,有人悠然感嘆,最主要的是人们都知道,云兮姑娘在公子房里弹起了琴。
「公子这是要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啊。」乘风内心里还是觉得公子阴险,欺负人家姑娘不懂世事。
「要不你去拦着?」破浪一句话直戳重点。就算再担心,他们也不敢坏了公子的事。
「公子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整理好了,就待公子跟姑娘……弹完琴前去汇报。」破浪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破浪不会想着让公子成其好事吧?乘风怎么看破浪怎么觉得他猥琐,心中不免多想。
屋内气氛没有了先前的剑拔弩张,变得温馨自然。一曲结束上官慕拍手称讚。
「云兮于琴技上的造诣可谓登峰造极。」
「先生谬讚。」
「琴于慕而言,为师为友,于云兮而言,为何?」
「琴?」云兮轻拨琴弦。「不过声音而已。」她用琴发声,每天都把自己对仙源的美好祝愿弹给大家听。「时间不早了,云兮告辞。」
「等一下,破浪应该回来了,看看他有什么收穫。」
「好。」
「破浪。」
「公子。」破浪进门见公子这边无甚进展顿觉失望。
「查得如何?」
「属下把老人家这些日子以来用过什么,吃过什么,见过什么人,都做了记录。老人家见过的人也进行了一一询问。」
「有收穫?」
「老伯接触的三个人也与老伯情况相似。」
「他们有什么共同之处?」云兮急问,破浪的线索很重要。
「他们都去过温州城外的一处矿山。」
「难道是矿石?」
「可入药的矿石不少,不若明日去看看。」
「好!」
温州城外,无名矿山。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玉石矿,因为多年采不出矿来便无人再用。山上树木植被并不茂盛,只有一条小山泉旁边有些药材可用。」严知府带着众人来到山上。放眼望去确实没有什么特别,山石众多,植被稀疏。
矿山不大,没有一个时辰众人就翻遍了,没有收穫。曾经开采矿石的矿洞里除了黑暗的洞穴什么都没有。
众人围坐在小山泉旁边,闷闷不乐。几万人等着救命,他们必须找到突破口。
「破浪,老伯几人在这里可用过什么,吃过什么?」
「老伯四个人,因为家里贫穷想在这里偷偷挖一挖,大概待了三天,干粮是自己带的。」破浪摇头,直觉可能找错了方向。
「可饮过水?」
「可用过泉水?」上官慕和云兮同时想到,这里潺潺流动的小山泉应是唯一水源,待了三天,别的东西没用过,水肯定会在这里喝。
「应是喝过!」这个他没有问,所以不确定,想来三天时间不喝水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