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摇摇头,狭长的双眸含笑盯着走进亭内的容承。
「不知九莲古神贵临,失了些准备,还望不要怪罪。」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容承坐下。容承瞧了一眼,亭内大石是由寒天石所制,寻常人莫说端坐个片刻,便是连触之,都觉得生寒受不住。
他倒是浅浅一笑,撩袍从容坐下后,「不知云锦娘娘音律大会的事宜,可准备妥当了?」
云锦心知他所说的是衣裳一事,点点头,「已经全部赶製好了,白芷的衣裳也在我这处,古神今日来,可是为这事?」
「不全然」
瞧着容承有些不怀好意的表情,云锦眉头微蹙,似乎在等着容承下话。
「你可知,你上次在云锦宫解衣一事过后,便有好事之徒去天君那处提议,要你身着武将之服,出演将醉舞?」
云锦嘴角一抽,冷哼一声,「他们想看,我未必得配合。」
他话音刚落,便见容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总觉自己似乎正步入他的套子中一般。
容承捻了捻袖中的指尖,又浅浅道,「若此事,天君一令而下,怕是容不得你。」
云锦顿时有些语噎,后脸上现出一抹阴暗之色,「届时怕是我四肢骨折,不得为之。」
容承:「……」
云锦内心得意一笑,便是不如你意,又如何,偏生就不向你求助。
容承微微一笑,开口道,「这事,便看你如何与天君等人周旋了。我不会插手,只是得知此事,先告知你一声。另外,前些时日,我曾去往南荒之地,遇上魔族入侵。」
容承刚说完后者之事后,果不其然,看到云锦的脸色都变黑了。他更是饶有兴趣地续道,「你可知,魔族大将提出了怎生的条件?」
「与我有关?」云锦端起桌上杯盏,轻轻抿了一口。杯盏上的指骨微微泛白,看得出来握着杯盏的手在用力。
「你既已猜到,我便不多言了。」容承微微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握着杯盏的指尖,再缓缓言道,「朝阳都打到边界来了,只求换你一人。」
云锦睫毛听到容承提及朝阳二字之时,微微颤动了下。「她不敢,以她的能力,遇上你,又岂能打得过来。」
容承微微一笑,淡定地喝下一杯茶茗之后,转动着杯盏,有些不怀好意地道,「茶是好茶,这杯盏配不上。对了,我们打不过。」
云锦:「……」
云锦内心咆哮,怎生可能打不过?!容承都下去指挥去了,玩他呢?
容承举杯闻了闻清茶的清香味,缓缓道,「确实打不过,我们也答应了,拿你一人去换边界无忧,也是挺好。」
云锦:「!!!」
容承看着豁然站起身来的云锦,无视他那杀气腾腾的双眼,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你为了她,打算一辈子这样下去?」
说完,容承的目光若有所指地扫视了他一下。云锦咬咬牙偏过头去,「我这样又有何不好,手捻银针,也是一大快事。况且,我本便是以针为活的人。」
容承打断了他的话语,「云锦,你无需和我解释,究竟是真是假,你内心最清楚。我来此,也不全然是为了朝阳一事。」
云锦久久未语,朝阳于千万年为他所救,从那之后,他便一直躲着她,后来窝在这云锦宫,倒是安宁了几百年。
朝阳是魔族内有名的女将,因一次负伤后,云锦不过在救下她的同时,职业病发作,为她缝好了盔甲。听闻,现如今那副盔甲仍高挂在墙上,用四十八道结界护着。
想起此事的云锦,又是一默。
云锦抬眸,有些虚弱地问道,「我不管你找我何事,你们当真要把我交出去了吗?」
容承笑得一脸和蔼,让云锦恨不得拿针去戳几下。
「那便要看你了。」
云锦果真知道没那么容易,他呵呵一笑,「那交出去罢,人固有一死,不如死得一个归所也好。」
容承:「……」
两人脚下搭着的石凳,便开始较量起来,推得石凳几欲都在发抖,后来还是云锦缩回了手,再推下去,他的手就要废了。「说罢,究竟要我做什么?」
容承也是干脆,「我要你替我缝製一物,另外,这是华容丹,我从老君那处所得。朝阳的事情,你不妨以我的身份出面去解决,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云锦沉吟片刻,便轻鬆答应了。
「还有南荒之地,以后你来镇守。」
云锦:他当人是傻子是不,呵呵心下冷笑。
容承看他神情也冷笑一声,「天君有意招降朝阳一部,你还想呆在三十六天也可。」
云锦二话不说,立即道,「我去」
容承端着一张「大灰狼」脸朝着仿若温顺的绵羊锦满意地点点头,只差没写甚合他意几个字在脸上,「一言为定,天君那处我也自会帮你去说情,便说你四肢残缺,不宜领舞。」
云锦:「……」
此时的容承何曾知晓,九幽宫又发生了何事。便是宣布天君旨意的司命星君,都是一愣。
容承回去九幽宫的路上,逢人见他竟是老远就绕着路走,似是十分恐惧自己。回到九幽宫之时,司命星君正一脸惊恐地从里面迎出,「九、九莲古神,恭候多时。」
容承的目光幽幽朝四周转了一圈,众人似乎有些畏惧他生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