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郁摸了摸耳垂,转过头,也垂眸与他道别:「明天再见。」
白晖濡笑了下:「早点休息。」
【他好会。】系统感嘆,【有种奇妙的恋爱感,可惜了。】
谈郁目送那俩黑色车辆渐渐远去。
他走到门口,将手里的黑伞放在置物架上,撩起眼皮看门口司家俩兄弟:「你们在等我?」
「是啊。」
司晋远盯着他看了几秒。
年轻干净,无畏。
「你应该先了解清楚白晖濡是什么人,再去追求他。」司晋远这样告诉他,「他有心理问题。」
谈郁牵着司浒,从男人身边走过,留下一句无所谓的回答。
「我一直知道,没关係。」
司晋远听见了,一时间心情复杂。
就那么喜欢白晖濡吗?
他跟上谈郁,打算继续就这件事劝对方。
司晋远把弟弟哄回房间。在二楼琴房找到谈郁,对方正在专心致志摆弄一把小提琴,他低头调琴弦,听见身后动静,抬起眼看向司晋远。
「怎么了?」
「你真打算和白晖濡在一起?」司晋远问他。
他回答:「是。」
那双冷冽的蓝色眼睛,沉静到冷漠的地步。
司晋远注视他许久,很轻地笑了下:「这件事如果被其他人知道,白晖濡是会有麻烦的……虽然虫母在古时候,有选雄侍的传统。」
谈郁皱眉:「什么意思?」
「尊贵的虫母在古时候不可能只有一个雄侍,在现代,这种事就更复杂了。」司晋远说,「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恐怕别的雄虫会对白晖濡有些意见。」
谈郁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虫母的地位和价值无可比拟,一部分雄虫试图通过与虫母的伴侣关係上位,白晖濡也是如此。
所以……别人是谁。
内阁?
或者是凌非、司晋远这些人?
他们可以藉由这场雄虫的战争削弱白晖濡,得到虫母的影响力。
如果虫母在此之后蛊惑他们呢?
【??你真的要走反派if线啊!】
当然现在不行。
谈郁撩起眼皮,寡淡道:「我想喜欢谁是我自己决定的,你让他们死心吧。」
司晋远一下子笑了:「但愿白晖濡扛得住压力。」
白晖濡是喜欢他,还是喜欢虫母身份?
谈郁忽然这样想。
【如今的走向,看起来大概是男主被你追求,虽然不怎么喜欢你和你的虫母身份,但他在钓你,因为在上城的政治博弈里,你实在很有价值。】
【按这个逻辑,他不会轻易放弃的,你可以不管那些雄虫们。】
谈郁本也不打算管,这两家的博弈他在克苏的口中也听说了不少,暂时不是现在的他能插手的事。
他现在相当于是克苏阵营的虫母,对待那些雄虫领主们不该那么上心。这两日他和克苏有些联繫,对方的态度也很明显,希望他至少站在雌虫这边。
谈郁也研究了许久这个世界的对外战役,几乎都是虫族和外族为争夺领土的战争,除此之外,领主之间也常内讧,白家和司家就打了十来年恶战。
凌非作为军方的首领之一,此前曾经在k星系布置防御战。
在那些传说里,虫母控制了军队,从指挥到底层士兵,所有虫族都听他发号施令,他们因此赢得了对外战争。
虫母在战争后很快就死去了。
雌虫领主们瓜分了国家,领地制度从虫母之死开始。
虫母再次降世之后呢?
「你也在向白晖濡施压吗?」
他问司晋远。
司晋远倒是很坦荡:「我不打压白晖濡才古怪……我和白家一直是对手,能让他受点罪我是很积极的,何况你在我这里呢?」
他一向是斯文的温柔面貌,说起残酷的真心话也依然温和得轻声细语。
谈郁看着他,之前搬家的念头也重新浮现了。
他垂下眼帘,又对司晋远说:「你知道我的来历吗?」
「嗯?」
「我是哪个星系出生的?不是首都星……是k星系吗?」谈郁也弄不清楚,那些记忆像是在机器里胡乱搅过。
司晋远奇道:「你不记得了?我知道你是那里来的,你是战乱时被凌非带回来不是吗,大概是因为意外受伤,你忘了。」
「我有家人吗?」
司晋远斟酌了几秒:「嗯,现在没有了。」
谈郁顿了下,问:「两个雄虫的弟弟,双胞胎?」
司晋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最近的政治新闻,因为他看出来谈郁状态不好。
谈郁固执地继续追问。
司晋远很无奈,他从没有见过谈郁这么情绪激烈过。
「你真的想知道?忘了也许更好一点。」
他停顿片刻,将他知道的大概事情说了一遍。
司晋远的描述与那个梦境的细节巧妙地重合了,包括那些只有谈郁视角才能知道的痕迹。战争,遗孤,破败溃烂的星球,他被从天而降的雄虫军人带走,又被发现是虫母而被送往首都星。
他忽然心生一种怪异的猜想。
也许这不是角色的记忆……?
……他就是书里的虫母。
谈郁的身体正在为那些不记得的事起应激反应。